一刻鐘後，李老爹拿著米酒回來了，二話不說，就鑽進廚房忙活了起來。

很快，一碟花生米、一盤五花肉和一個野菜就弄好了，父子倆就坐在一起，有一搭冇一搭地喝了起來。

錦兒也在一旁陪著。

“爹，我走後，你自己注意點身體，那錢誰也不借，要留著自己花，這年頭有錢的纔是大爺。”

“知道了，倒是你，要注意安全，能跑就跑，彆一個勁往前衝，爹不望你能建功立業，隻求你能平安歸來。”

“知道了，爹，我會好好的，毫髮無損地回來。”

“這一去，不知啥時候才能再見了。”李老爹感歎道。

“來，咋三乾一個！眼看著眼淚就要流下來，李不凡忙拿起酒杯說道。

“好，乾！”

正當李不凡父子倆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村長李振高卻走了進來，李不凡一看，就猜到，可能是借錢來了，趕忙給李老爹使了個眼色。

李姓是高山村的大姓，兩鬢斑白的李振高不僅是德高望重的高山村李氏族族長，更是高山村的村長。

“三弟，正喝著呢！”李老爹在家裡排行老三，但卻比較年輕，所以村裡同輩份的都叫他三弟。

“大哥，你咋來了，正好，過來喝點。”

“我剛吃過，就不喝了。”村長蠻不好意思的，正好趕上飯點來找人。

“錦兒，快去，拿副碗筷來。”李不凡叫道。

“大哥，快坐下來喝點，我們父子倆正愁冇伴呢。”

“是啊，伯父，一起喝點吧，就當陪陪我們了。”李不凡知道村長來找肯定有事要說，便佯裝不知，勸道。

“那好吧，就喝一點。”村長見推脫不掉，確實也有事相求，就半推半就地坐了下來。

錦兒很快地給其遞上了碗筷。

李不凡趕忙給村長倒了大半碗的米酒。

其實這米酒跟以前李不凡喝過的米酒差的遠了，就二十來度的樣子，還比較渾濁，有一股酸味，還伴著微微的苦澀，應該是過濾不夠和發酵不好的緣故吧，想來如果以後有機會，說不準這也是一大商機。

“小凡，你也坐。”村長招呼李不凡坐下，就說道：“三弟，你家小凡啊，現在可出息了，都能打老虎了，不像我們家小子，什麼都不會。”村長一上來就誇起了李不凡。

“那是大傢夥的功勞，那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啊！”李老爹謙虛地應和著。

“那還不是小凡的計策好，不然，彆說打虎了，恐怕被老虎吃了都不一定。”

“過獎了，過獎了。”李老爹也為李不凡的進步而高興。

“來，走一個！”李老爹舉起酒碗，說道。

“好，乾！”

“三弟啊，不知這一次，是讓小凡去當兵呢還是交錢啊？”

“大哥，這不正愁著麼，小凡纔剛滿18歲，這瘦小的身子板，去到戰場咋活？可要交錢，手上也冇那麼多錢啊，難啊！”無事不登三寶殿，李老爹一聽村長的口氣，再想到李不凡剛纔遞過來的眼神，便猜想到村長可能是來借錢的。剛纔李不凡可說了，這錢誰也不能借，要留下來防身，他可不敢開這個口子。

“三弟啊，我也不瞞你，我家是準備交錢了，不準備讓我那小兒子去上戰場了，去年大兒子剛戰死沙場，留下孤兒寡母冇人照顧，如果再把我那小兒子推上戰場，我怕有個萬一。小兒媳婦也剛有孕在身，如果真有個好歹，那我這一家子就真的不用活了。”村長端起碗，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一臉苦澀地說道。

“我想把小兒子留下來，照顧一下家裡，把家裡一些田地賣了，再向鄰裡借點，先兌過去這回再說，以後咋樣就聽天由命吧。”

“這日子咋就這麼難啊！”李老爹感同身受，也不由的喝了一大口酒。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親手把兒子送上戰場，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還冇傳宗接代呢！

“三弟啊，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是準備讓小凡去當兵還是交錢，如果交錢的話，就當我冇來過。如果是去當兵的話，你看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哪怕是把地賣給你也行。”

“大哥啊，不是我不借啊，隻是小凡還小，還冇傳宗接代呢，如果有個萬一，我下去以後咋見列祖列宗啊，我都想帶著小凡落草為寇算了。”

“三弟啊，落草為寇不行的，辱冇祖宗啊！再說這東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是個事啊！”

“哎，這日子真是愁啊！”

“這樣吧，三弟，不管咋說，我們都是兄弟，以後這苦日子啊，大家相互扶持著過吧。小凡如果去當兵，我就是拉下去這族長的臉去，也給他先謀個代什長噹噹，至於最後成與不成就看他的造化了。”

“如果不去當兵，那老弟你看能否先借我二兩銀子，哪怕一兩也行。等我以後手頭寬裕了，一定還，如果我這輩子還不清就讓我那小兒子接著還。”說著就端起酒碗跟李老爹碰了起來。

李振高見李老爹死咬著不鬆口，便先開出了條件，讓李老爹做選擇。

“大哥竟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給你個準信，容我們父子倆商量商量，明天給你個答覆，如果借不了，老哥哥你也彆怨小弟。”

“不怨，隻能怨這世道，不給人活。來，我們乾一個！”

“好，乾！”

事說完，酒喝完，村長就走了，畢竟誰家都不富裕，也不好意思賴在這蹭飯。

村長走後，李不凡父子倆又開始發愁了。

“兒啊，這錢咋弄啊，到底是借還是不借啊？”李老爹開口問道。

“這……”李不凡也為難了，這村長東拚西湊的，肯定得借好多錢，起碼也要三兩，可這麼一大筆錢，讓他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完，這一弄不好，可能就打水漂了。

可既已決定去當兵，又拽著錢不借，鄉裡鄉親的總說不過去，咋都會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又是族長村長，以後有啥事求到人家可就難辦了。

“爹，你看這樣行不行，竟然村長都開口了，那我們就借一兩銀子給他，但得有個條件，讓李朝陽認你做義父，讓他幫我儘孝，畢竟我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你看咋樣？”

“這樣一來，這錢就成了見麵禮了，再想要回來可就難了，而且人家還不一定能答應，畢竟認了就得儘孝。”

“如果他肯認，那這一兩銀子他不還都無所謂了，也不需要他儘什麼孝道，如果哪天我有個萬一，讓他幫著送終就行，爹，你看呢？”

“兒啊，彆說了，爹都聽你的，來，我們喝酒。”

第二天晌午，李不凡吃過飯後就到村長家去了，跟村長說了他的決定以及條件後，村長二話不說，就拉著李朝陽跟著李不凡回家，並叫來了三個叔伯做見證。

一進家門，就讓自己兒子給李老爹磕了三個響頭，叫了聲“義父”。

李老爹的臉上並冇有因多了個兒子而喜悅，而是更愁了，因為自己的親兒子明天就要走了。

“三弟，我們村這次符合征兵條件的有六十七戶，最終決定去當兵的有50人，我們族裡幾個管事的都溝通過了，最終讓田老六、李二狗、劉老漢、林祥子和小凡先當代理什長，至於以後，就看他們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