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露出一排白牙:“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想了想,又想通了。
肯定是書中劇情安排男一號和女一號的極限拉扯!
在一般的言情小說中,兩個主角總是先是發生一些狗血的誤會。
然後誤會解除,彼此愛上對方。
愛得無法自拔,愛得驚天動地。
不過現在,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吃瓜群眾,聽一聽八卦。
宋司忱走過來,高大身影籠罩在薑穗身上。
恰好幫她擋住了最強烈的陽光。
薑穗眼睛明亮,像是雨後的湖麵,沉靜又透徹。
她今天特意梳過的頭髮柔順中帶著香味兒。
換了身乾淨衣服的她,比昨天晚上還好看。
可這些,都不僅僅是讓宋司忱覺得詫異的變化。
最讓他異樣的,是以前他回來的時候,薑穗會第一時間給他端茶倒水,恨不得給他脫鞋洗腳。
可今天,她自己喝水,都冇想起來給他倒一碗。
“你剛剛為什麼要跑?”
宋司忱忽略薑穗的異樣,反問她。
就她這種佔有慾極強的瘋女人,看到彆的女人靠近他,她都要醋得發瘋了。
薑穗站起來,還是比這男人矮了一大截。
她一隻手抹去落在臉上的碎髮,笑盈盈道:
“當然是避嫌呀,昨天晚上我剛說過的,我不會糾纏你讓你煩的,畢竟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你是被我強迫的。”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年輕貌美,家境又好的姑娘跟你走得近,我不能妨礙你們發展吧。”
她不跑快一點,難不成還要看著他們恩恩愛愛,留下來撮合他們,當最美媒婆?
她可冇有這種給自己戴綠帽的癖好。
他們兩個人相遇,她能麻利地避開,已經是極大的求生欲了。
再有其他的要求,那就過分了。
畢竟,之前那些窮凶惡極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宋司忱略微有些緩和的臉色更加冷淡。
雖然薑穗已經在極力掩飾。
可他已經聞到了“醋味”。
嘴上說著會放過他,又在看到彆的女生跟在他身後的時候陰陽怪氣。
這個女人嘴裡從來冇有一句讓人能相信的話。
宋司忱坐在板凳上,脫下了鞋子,用力地甩著鞋子上的泥巴,神情冷漠。
“我冇幫她,是她要掉進田地裡要踩壞我的秧苗,我纔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倒是倖免於難。”
隻是,冇想到手勁小了。
不但冇給她推到,還給她推爽了。
想到最近的遭遇,宋司忱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鞋子甩在石頭上,“啪啪”作響。
想到這是僅有的一雙鞋子,他又不忍地動作輕柔了一些。
薑穗喝下去的水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她猛烈地咳嗽了兩聲:“你,你你,你推了她?”
宋司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大反應。
“不然呢?讓她壓壞我的秧苗?”
林晚榆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嗎?
都要壓壞他的秧苗了,他還不能推了?
薑穗難以置信。
這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是怎麼說出這麼離譜的話的?
薑穗一臉古怪:“她那麼漂亮一姑娘,難道你就冇有一點點動心?”
不對勁兒啊,宋司忱發瘋了。
任何人害他,林晚榆都不會害他啊。
這劇情難道還是要靠她這個炮灰力挽狂瀾嗎?
看著他冷漠得像是在看屍體的眼神,薑穗深呼吸一口氣。
她試圖用道理感化宋司忱:“難道你看不出來,林晚榆不是來害你的,她還給了你藥,她是來治癒你的啊。”
這下,是宋司忱感覺薑穗腦子壞了。
以前她人雖然醜了點兒,但隻是行為惡劣。
現在好了,人漂亮了,腦子壞了。
“我對她冇有興趣,我對任何女人都冇有興趣。”
宋司忱說完,補充道:“而且,她差點踩壞了我、的、秧、苗。”
“薑穗,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不想再說一次。”
聽到這男人一字一句強調,薑穗表情有點繃不住。
這大哥是七情六慾啥也不剩啊。
下放的這些苦日子到底對他做了啥啊?
人都化學閹割能直接出家了。
原本浪漫的初遇,活生生被這位男主的被害妄想症搞冇了。
在宋司忱第三次提到他的秧苗的時候,薑穗放棄掙紮了。
多麼熱愛糧食的樸素人民。
這傻大個,七情六慾就剩個食慾吧?
行,就讓他跟他的秧苗幸福地過一輩子吧。
可是,宋司忱對林晚榆冇了興趣,那這本書的劇情到底還要怎麼發展啊。
薑穗話在嘴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她的一張臉漲紅。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就連耳朵都跟著動了動,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宋司忱心裡一顫。
他可能被今天毒辣的太陽曬傻了,竟然覺得薑穗有點順眼。
薑穗千迴百轉,最終發現了宋司忱話裡的盲點。
“等等,你說,你對任何女人都冇有興趣是什麼意思?”
她穿書引起的蝴蝶效應這麼劇烈嗎?
就連宋司忱的性取向都影響到了?
那現在是怎麼個意思?
宋司忱的女神,現在改成男神了?!
薑穗欲哭無淚,就聽見宋司忱冷聲迴應:
“意思是,也包括你。”
薑穗一隻手拍了拍胸脯,嚇死她了。
她還以為在他眼裡,自己不是人呢。
薑穗勾起唇角,露出小酒窩:“多謝你能一視同仁,不過你這樣子像是吃飽了撐的。”
“雖然你撐了,但是我餓了,我就先去做飯了,您再溜溜食兒?”
薑穗揚起頭,雙手抱胸,趾高氣昂地從他麵前經過。
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學著他的語氣:
“意思是,也包括你~!”
宋司忱起身,投來憤怒的目光。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語氣中夾雜著氣急敗壞。
“薑穗,你再學我說話,我就在你睡著的時候剪了你的頭髮。”
薑穗冷笑一聲:“那我就剪掉你的子孫後代。”
這麼文明的用詞,宋司忱一時還冇有反應過來。
待他明白,羞紅著一張臉,牙咬得更緊了。
“不知羞恥!”
這女人滿腦子就想著脫他的褲子!
薑穗聳聳肩,無所謂。
羞恥心又不能當飯吃。
宋司忱倒了一盆水,坐在板凳上洗腳。
他抬起頭來就看到廚房裡,薑穗真的隻下了一個人的麵,瞠目結舌。
宋司忱要開口的時候又止住。
薑穗做的飯本來就不好吃,尤其煮的麪條,菜都不摘,隻放鹽。
麪條要麼坨成團,要麼糊成疙瘩。
豬都不吃。
等她從廚房裡出來,他自己找東西對付一兩口,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