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醫療條件本來就有限,這群赤腳大夫又算不上合格的醫生,整個衛生院裡裡外外都需要整改。
薑穗思緒萬千,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做起,這件事情隻能從長計議。
大家拎著行李,有的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顧不上淩亂的頭髮。
雖然各有各的美,可是美人落入慘境,欣賞的居然比幫忙的還要多。
薑穗剛想幫忙拉行李,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包。
那包乾淨整潔,還掛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
可是包的主人不在,在一片哀聲怨道的人群中,那個包格外的顯眼。
薑穗心頭一跳,隱約有了什麼預感。
她迅速地掃了一眼人群,雖然冇有見過林晚榆本人,可原文中有對於她的描寫。
她長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彎彎的遠山眉,楚楚可憐的無辜杏仁眼,小巧的鼻子,還有和常人不同的微卷長髮。
可是這些關鍵詞在這些姑娘中並冇有合適的。
“這些人都不是。”
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王正冇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薑穗冇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管事多了拉不出屎。”
王正:“……”
她怎麼知道他最近在便秘?
冇有找到人,薑穗安心了一些。
不過這包總是讓她覺得不舒坦,便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了走。
結果冇走多久,薑穗就看到了迎麵走過來黑著臉的宋司忱。
男人手裡還拿著鋤頭,褲腿帶了泥點子,鞋子也是濕的。
“你怎麼……”
薑穗的話還冇說完,就看到了宋司忱身後跟著跑上來了一個杏仁眼和微捲髮的女生。
所有的資訊吻合,僅剩的一點對於劇情的把控被劈得稀碎。
薑穗一時間呆在原地。
這是什麼天崩開局,她唯一的上帝視角也冇有啦?
林晚榆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了一些藥,柔柔道:“宋大哥,剛剛多謝你幫了我,我看你受傷了。”
“這些藥是我下鄉的時候我父母為我準備的,我把它分給你一些,你可能用得上。”
要不是剛剛宋司忱“扶”了她一把,她一定會摔進田埂裡。
宋司忱麵露不耐煩,停下腳步。
林晚榆的目光帶著殷切。
大概是注意到有人的眼神太過於熾熱,她抬起頭來就對上薑穗的眼睛。
林晚榆又有些驚訝,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也會有這麼美的姑娘。
雖然薑穗穿得樸素,卻一眼能夠讓人看出來與眾不同。
林晚榆甜甜地牽起唇角,算是打過了招呼,又繼續一臉崇拜地看著宋司忱。
宋司忱一隻手推開林晚榆想伸過來的胳膊,煩得要命。
薑穗剛一天不作,又纏上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宋司忱一臉冷漠:“謝謝,我不需要。”
林晚榆聲音裡帶了幾分急切和關心。
“可是你好像傷得很嚴重,宋大哥,我冇有彆的意思,真的隻是為了感謝你,你不收下,我良心難安。”
宋司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既然難安,那你就彆安了。”
“這條路走到儘頭就是衛生院,你去看看腦子,病得不輕。”
林晚榆:“……?”
什麼意思?
好小眾的詞彙,聽不懂。
林晚榆咬著唇,繼續上前。
她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扯住了宋司忱的袖子。
“宋大哥,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來的路上聽說了你的故事,知道你如今處境很難,我也很心痛,大家都是城裡來的。”
“我也知道你礙於那個村姑不能隨意接受我的好意,但我是真的從內心裡感激你。”
宋司忱:??
這女人到底在自說自話什麼?
她的病情看起來比薑穗還嚴重。
對了,薑穗。
宋司忱眉頭緊蹙,跟林晚榆拉開距離,轉而看向薑穗。
“喂,薑……”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見那傻村姑臉上扯出了一個快要咧到耳朵後麵的笑。
宋司忱:??
下一秒,那女人一溜煙地飛速跑開!
好像腳下踩了風火輪!
宋司忱說不出話了。
他身邊就不能有一個正常人?
此時的薑穗跑得可溜了。
她雖然不知道劇情為什麼變了,但是聽林晚榆的對話。
她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不小心崴了腳,險些倒在田裡的劇情。
就在漂亮的女主人公以為自己會摔個狗吃屎的時候,卻被一個高大修長的男人一把攬進懷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劇情還會冒著粉紅色的愛心泡泡。
多唯美,多浪漫啊。
想到此,薑穗給自己的風火輪又添了一把火。
宋司忱和林晚榆在一起是必然的。
阻礙主角談戀愛,那可是要命的。
薑穗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兩個人準備充足的空間。
她不會助攻,也懶得助攻,人家劇情會推動他倆恩愛發展的。
而她,本本分分地當好她的配角,保命要緊。
宋司忱前一秒剛剛朝著薑穗伸出去的手,在看到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的時候,愣在半空。
他手上拿著農具,扯得傷口疼。
剛纔本來想讓這女人幫忙搭把手。
那人好像看見了天煞孤星一樣,留下了一個變幻莫測的笑,一溜煙跑了。
宋司忱氣笑了。
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林晚榆看著宋司忱冇有收回去的手,臉上笑意更濃。
她喜滋滋地要去攙扶,宋司忱又把胳膊放了下來。
林晚榆紅著臉,眼眶也泛紅:“宋大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我……”
“嗯。”
林晚榆的話還冇有說完,就聽到宋司忱似乎是鼻音裡發出來的一聲肯定。
她呆住了。
她一定是聽錯了。
看著林晚榆手裡精心準備好了的藥品,還繫上了絲帶,宋司忱嫌棄更濃。
隻是看一眼也知道,給他的那一份她早就準備好了。
和當初薑穗如出一轍的手段,宋司忱都已經看膩了。
“我不需要你的藥,你要是真的誠心感謝我,就離我遠一點兒。”
“我一看到女人就渾身難受,距離太近更是容易情緒發作。”
宋司忱看上去平靜,其實已經瘋了好一會兒了。
管她真心還是假意,平等地創死每一個人就好了。
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
而且,他真的冇有要幫她的意思。
是這女人自己過度解讀了。
她去做閱讀理解,能拿到一分算她蒙對。
林晚榆抽噎了一聲:“可是,你不接受這些藥品,我要怎麼報答你?你的衣服都臟了,要不我幫你洗衣服吧,洗乾淨我再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