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一怔,隨即應到:“除了本王,還能有誰能在夜裡進得來這間屋子?”
屋裡冇燃燈,邱瑾瑜撩開帳簾在榻上大剌剌的坐下,寬了外袍又開始脫靴子。
“這都幾更天了,你還冇睡?”
玲瓏自動自覺的往榻裡挪了挪,看著暗色中他的側影懵著神問道。
“王爺,你怎麼來這屋子安歇了?”
邱瑾瑜樂了:“這是本王的寢房,你這鳩占鵲巢占得也忒霸道了,連主人家都不許回來了?”
玲瓏有些慌亂的咬了咬下唇,細聲分辯。
“上次……你不是說不喜與我同榻,帶乘風去宿的書房麼?”
邱瑾瑜輕咳一聲。
“今時不同往日,前些日子是因你傷著需要靜養,如今你肩上那傷已痊癒了,你我夫妻一直分房而居,豈不使情深似海的謊言不攻自破了?”
這話倒是不假。
今兒下午邱瑾瑜黑著臉當街把玲瓏拖拽回了王府,已有人猜疑王妃會否就此失寵。
原大夥都覺著王爺與王妃鸞鳳和鳴,恩愛非常,彆說兩人正值新婚燕爾之際了,便是老夫老妻若一直分房睡那也是距著離心不遠了。
玲瓏冇了話反駁,隻得默默躺進了裡側。
邱瑾瑜剛躺下,覺著疲乏了一整日的身子終於舒展了時,聽見玲瓏囁喏著開口。
“王爺,你濯足了麼?”
邱瑾瑜愣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
這丫頭,嫌他臟?
累了一整日,為了她惹出來的事東奔西走的,騎了一下午的快馬纔回來城裡,晚上召集了城中大小官員事無钜細的吩咐了不少,唾沫星子都快說乾了,回到自個屋子,反被她嫌棄冇洗腳?
額上的青筋又開始驟跳,不過想著今日剛把她刺傷,到底還是壓住了脾氣。
“本王又不臭,大半夜洗什麼洗,若是不信,你自己聞。”
邱瑾瑜作勢要對著她抬起右腿,玲瓏嚇得連連搖頭。
“你……你……”
邱瑾瑜得逞的笑笑,雖黑漆嘛烏的看不見她的臉,倒是能想象出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
玲瓏你了半天,發現自己也不敢說他什麼,他也不會聽自己的,索性閉上了嘴轉過了身。
“妾身困了,先睡了。”
邱瑾瑜摸了摸鼻子,聽著半天身邊真冇了動靜,裝作無意間把手往身側一搭,才發現雖臥在同一張榻上,玲瓏竟距著他足有一尺多遠。
訕訕的收回手,邱瑾瑜枕著雙臂忖著,就因為自己冇濯足,竟叫她嫌棄成這般模樣?
單身漢的生活過久了,此前多年又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身邊都是些大男人,困了時常就席地而睡了,哪有那麼多窮講究。
明日洗洗吧。
第二日玲瓏是被邱瑾瑜起身時的動靜吵醒的。
天剛矇矇亮,玲瓏睜開惺忪的睡眼,見著他已穿戴好了。
乘風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王爺,到您起身的時辰了,可要叫水?”
邱瑾瑜應了一聲,看了看榻上睡意朦朧的玲瓏,拉上了帷帳。
“今日還得再去督辦城外事宜,不與你一道用膳了,你既自己攬了照看那些難民的活計,就自己看顧好吧。”
“有什麼事,自己同知府說。”
他這是要把救濟難民的事全權交予自己了?
玲瓏躊躇著開口:“敢問知府姓甚名誰?”
眼下她還與城中官員冇正式見過麵,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談話更不知該如何稱呼。
邱瑾瑜輕笑一聲:“昨日你那仗義勁兒哪去了?王府的玉牌在你手裡,除了本王你使喚不動,旁人一概聽你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