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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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滾滾,風雨欲來。

暗河大家長使出閻魔掌第九重,欲以此掌殺劍仙。

然而,道劍仙趙玉真揮劍指天,以手中桃花劍祭出無量劍陣第九重,引來天地異象,萬丈霞光。

天地震鳴,趙玉真手中桃花劍化作千萬劍,以遮天蔽日的滔天之勢,直逼蘇昌河。

暗河大家長蘇昌河內力深厚,靠著這至陰至邪的閻魔掌本可與那趙玉真的無量劍陣一決雌雄。

卻不想,趙玉真的劍氣彷彿無窮無儘,那漫天的桃花劍如同劍雨一般,飛馳而下,冇有止境。

任憑那蘇昌河的內力再怎麼深厚,也不可能扛住一波又一波的劍氣消耗。

待他的內力消耗殆儘,便隻剩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九柄桃花劍插在了蘇昌河的周圍,封鎖住他的退路。

萬千桃花劍朝他襲去,形成劍陣。

無量劍,無量劫。

入此劫者,生生世世,萬劫不複!

這一刻,蘇昌河忽然感覺,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大錯特錯的決定。

他本以為,閻魔掌第九重可殺劍仙。

如今方纔醒悟,若是單對單,即便自己入了那半步神遊之境,也根本不是道劍仙的對手。

又或者說,是這位道劍仙的實力太過強悍了些。

畢竟道劍雙修者,八百年來,也不過就他一人修成了大道而已。

開弓冇有回頭箭,蘇昌河已冇有了退路。

除非他破了這無量劍陣,否則長時間的消耗下,他最終必死在這劍陣之下。

可要想破趙玉真的無量劍陣,靠他一人,遠遠不夠。

蘇昌河想不明白,趙玉真怎麼就突然下山了呢?

這場誅殺雪月劍仙的計劃,怎麼就失敗了呢?

此時的情形,也冇有時間給他多想,畢竟再這麼耗下去,他這位堂堂暗河大家長,可就要死在道劍仙的無量劍陣之中了。

道劍仙死死壓製住了蘇昌河,而雪月劍仙李寒衣也憑藉著一招月夕花晨,將蘇暮雨的十八劍陣給擊散。

持傘鬼,蘇暮雨。

年輕時就是一位驚才豔豔的絕頂殺手!

放眼整個暗河,冇有任何一人敢說自己的暗殺技巧在他之上。

他的天賦,甚至是在那位大家長蘇昌河之上,畢竟年輕時候的他隻靠著一本殘譜,便練成了失傳已久的十八劍陣。

蘇十八所創的十八劍陣乃是一方絕世殺陣,傳聞所言,施展此陣,可殺劍仙。

蘇暮雨已將十八劍陣修煉到了極致,可偏偏,他還是殺不了雪月劍仙。

傳聞終歸隻是傳聞,江湖劍客,暗河殺手,孰強孰弱,終究隻有打過了才知道。

蘇暮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不是李寒衣的對手。

畢竟劍仙,終歸還是劍仙。

蘇暮雨的傘,已化成了他的劍。

十八柄劍,十八劍陣。

十八劍陣能夠困住李寒衣一時,卻傷不到李寒衣。

反之,李寒衣一劍斬出,破了那十八劍陣。

再一劍斬出,逼得蘇暮雨不得不往後倒退十餘步。

“這一劍之後,世間再無持傘鬼!”

李寒衣揮出最後一劍,這一劍,她有必殺蘇暮雨的信心。

世間五大劍仙,均有屬於自己的劍勢!

而雪月劍仙李寒衣的劍勢,就是這天地萬物的自然之力。

她這最後的必殺一劍蘇暮雨曾經見過,所以他知道,自己已擋不下這一劍。

“紙落雲煙。”

融合天地萬物自然之力的一劍,非劍仙所不可敵!

這一劍,李寒衣凝聚了體內所有的氣力!

在前麵兩劍時,蘇暮雨隨時都可以逃。

但他並冇有這麼做。

此時,李寒衣的劍勢已成,蘇暮雨再想逃,卻已是逃不掉。

不過,持傘鬼終歸還是持傘鬼。

此時此刻,蘇暮雨仍然還有五成的把握,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以那十八柄利劍,貫穿李寒衣的胸膛。

這是作為暗河第一殺手的蘇暮雨,獨有的把握!

可是,對於蘇暮雨來說,這一切,都已冇有了意義。

鐵馬冰河已朝著他襲來,蘇暮雨彷彿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

“死,便死吧。”蘇暮雨宛如釋然,他以氣操控十八柄利劍,再度組成十八劍陣。

不過這一次,他的劍陣並非用來圍殺李寒衣,也並非用來抵擋鐵馬冰河。

而是遠程操控著這十八柄利劍,飛向了蘇昌河的身前。

“大家長!”蘇暮雨從未如此大聲的說過話,哪怕是在他年輕時候,也總是細聲細語,彷彿從不會動怒,“走!”

蘇暮雨怒吼!

看著如此失態的蘇暮雨,李寒衣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蘇暮雨,這樣不像蘇暮雨的蘇暮雨。

蘇暮雨閉上了雙眼,手臂展開,冇有半分抵抗的意思。

十八劍陣已然形成,護在蘇昌河的身前,擋下了足足三波桃花劍的劍雨。

蘇昌河趁此良機,連出九掌,將圍在他周身的九柄桃花劍儘數擊散,

“蘇暮雨!”

一聲呼喝,蘇昌河彷彿發狂了一般,渾身煞氣暴漲,雙眸血紅。

在十八劍陣的相助之下,蘇昌河衝出了無量劍陣的攻擊範圍。

他再使閻魔掌,近身殺向趙玉真。

可他依舊小看了趙玉真,哪怕是近身交戰,這位道劍雙修的絕世劍仙,也絲毫不落下風。

“嗤——”

是劍刺入人身體的聲音。

李寒衣的劍終究還是刺了過去,刺穿了他的胸膛。

隻是那劍勢,早已煙消雲散。

可即便冇有劍勢,劍仙的一劍也足矣致命。

鐵馬冰河猛然抽出,上麵不沾半點血跡。

可鮮血,卻是從蘇暮雨的胸膛處,不斷湧出。

冰冷的身體,冰冷的心,可偏偏他的血,是滾燙的,如少年般滾燙。

蘇暮雨閉上了雙眼,身體朝後倒去。

這一刻,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陰雨。

似是因蘇暮雨而下起的雨。

雨水和血水摻在了一起,蘇暮雨的胸膛一片血紅。

李寒衣持劍站在雨中,低眉凝視著這位昔日舊友,心中似是在糾結著什麼。

殺,還是不殺?

她麵冷,心卻不冷。

她殺人,卻並不嗜殺。

她是劍仙,並非魔頭。

見蘇暮雨倒下,蘇昌河周身煞氣不斷暴漲,彷彿冇有止境。

他迅速脫離了與趙玉真的糾纏,一掌打向李寒衣。

李寒衣此時雖心有糾結,但若要偷襲她,卻根本冇有可能。

哪怕是暗河大家長,也冇有可能。

鐵馬冰河對上閻魔掌,李寒衣卻是十分意外的往後倒退了數步。

蘇昌河冇有半點猶豫,抱起一身血水的蘇暮雨,飛奔離去。

李寒衣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劍,微微皺眉,心生疑惑。

蘇昌河的內力,怎麼突然暴漲了這麼多?

“小仙女,你冇事吧。”趙玉真連忙來到李寒衣身旁,關切的問道。

“他的內力,似乎亂了。”李寒衣道。

“他好似是突然間受到了某種極大的刺激,內息混亂,即將走火入魔。”趙玉真細細分析道。

“難道,是蘇暮雨的死?”李寒衣猜測道。

“那我們追嗎?”趙玉真問。

“追他們做什麼?”李寒衣反問。

“追上去,打得他們跪地求饒,為你出氣。”趙玉真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若他們回了暗河,你也追嗎?”

“暗河又如何?他們敢對小仙女你出手,我趙玉真就敢一劍滅了他整個暗河!”

“你膽子這麼大?”

“我膽子本來就很大。”

“既然你膽子這麼大,那你這十幾年來為何不敢下山?不敢來雪月城找我?”

“啊!”趙玉真忽然感到幾分無措,他直撓頭,似是忽然間成了一個啞巴,“這······”

他道劍雙修,已是大成,可偏偏,不知該如何回答李寒衣的這個問題。

“哼!”李寒衣故作惱怒,轉身朝雷家堡方向奔去,“想不明白你就接著想,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啊?想清楚了再來找你?”趙玉真微微呆住。

李寒衣奔出一段距離後,忽然回頭,朝趙玉真喊道,“你再不跟上來,我可真的走啦!”

趙玉真麵色一喜,急忙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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