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飛全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鋒利的軟劍在自己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隻要須臾之間,對方便能取自己的性命。
而且似乎對方並不擔心這樣做的後果。
“謝先生,不要動怒。”
生死之間,薛鴻飛自知輕重。
滿座賓朋卻投來異樣眼光。
所謂薛家豪門貴伐,不過如此。
“請向三小姐,姑爺道歉。”
薛鴻飛微微怔住。
若是說謝淩雲為的是與沈家交好,與老太君賠了不是緩則罷了。
硬逼著自己給沈如雪與那廢物葉天道歉,此欲何為?
但薛鴻飛也知分寸,天淵閣不必說,執掌天下江湖牛耳,更是手中握有雄兵,縱茶馬古道上的狂徒不敢得罪一二。
縱然一個謝淩雲,天淵閣中不起眼的人物,也不是他一個世家公子得罪的起的。
“你還愣著乾嘛?”
謝淩雲低聲威脅道。
“難不成真想血灑三尺,引你薛家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薛鴻飛思量再三,長吸一口冷氣。
“在下願給三小姐,三姑爺賠不是。”
此話剛落,謝淩雲立刻收了軟劍,不偏不倚將其插入了腰間。
動作行雲流水,一看便知是江湖高手。
薛鴻飛極不情願的上前,對著沈如雪,葉天躬身一拜。
“鴻飛給三小姐,姑爺賠不是,請三小姐不要記在心上。”
如此一來,反倒是沈如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事也有我沈家不對,還請薛公子見諒。”
側目看向謝淩雲,見冇有多餘的動作,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長舒一口氣,語氣淡然道:“三小姐客氣,薛沈兩家將來定休慼與共,肝膽相照。”
沈如雪自知這不過是情勢之下,迫不得已的場麵話。
不過自己倒也冇有怎麼在意。
葉天便更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唇邊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眸中卻毫無笑意。
這薛鴻飛也算得上能屈能伸,又對沈家虎視眈眈,將來想必一定會是如雪的心頭大患。
上前一步大聲道:“多謝天淵閣厚愛,沈家定不負所望。”
天淵閣三字格外刺耳,似乎是故意講給薛鴻飛聽,用來震懾其心的。
“葉天,這是作甚?”
沈如雪麵色微冷,隨後便將葉天拉回了座位。
豈料謝淩雲畢恭畢敬的一拱手:“葉兄此話嚴重,自是與沈家合作,沈家與天淵閣便是一家人。
生意好壞三成運氣七成人力,不可強求。
倒是日後若是有人敢於沈家作對,便是我天淵閣的仇人。”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如此肆無忌憚的偏袒一世家,天淵閣還是第一次如此。
台下之人竊竊私語。
有了天淵閣的幫助,日後沈家定能一飛沖天。
甚至就連薛家可能都不敢撼動其半分。
老太君激動的起身,對謝淩雲拱手作揖。
“老身再此攜沈家上下三百二十七口感天淵閣之恩。”
“老太君客氣。”
隨後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藝人登台,載歌載舞。
眾人離去之後,皆將今日之事口口相傳。
酒泉郡的大街小巷,皆讚稱沈家豪氣沖天,就連天淵閣都視其為盟友。
壽宴結束,薛鴻飛便騎上那匹京城送來的烏雲追疾馳而走。
回至薛府,竟然將房間中的瓷器摔得粉碎。
就連桌椅板凳也冇放過。
聽聞動靜,薛家大管家薛萬徹迅速趕來。
麵色凝重:“少爺,何為?”
薛鴻飛撿起桌子上的一把茶壺再次摔得粉碎。
“沈家竟然辱我!
我定要沈家雞犬不寧。”
薛萬徹上前一步,語氣陰冷的言道。
“今日公子拜壽,竟被沈家羞辱,此仇不報,我薛家如何立足?”
“公子放心,我明日便斷了那沈家的染料供應,定讓他們無計可施,最終也隻能乖乖的前來請求我薛家。”
此言一出,薛鴻飛更是憤怒不已。
“若是如此,我怎會受此奇恥大辱!
沈家染料由天淵閣供應,此後怕是我薛家的染料都會無人購買,倒是隻能我薛家染坊自己使用了!”
聞言,薛萬徹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天淵閣?
天淵閣乃是唯一一股可直達西域的江湖勢力。
若是他們幫助沈家,那日後沈家的染料必定供不應求。
“少爺莫慌。”
薛萬徹臉色微微一變。
“縱有那天淵閣與其相助,又如何?”
“我薛家所用布匹乃是齊州,蜀地多處桑麻所織成,價格低廉。
沈家用的是燕州,涼州所產桑麻,質量雖說過硬,卻價格高昂,若我薛家將彩布低價出售,不出七日,便讓沈家無生意可做。”
“我沈家正大光明的行商,就算他天淵閣也說不了一個不字!”
薛鴻飛連連點頭,隻道了一聲:“老成謀國。”
片刻後,薛鴻飛臉色微微一變。
“隻可惜,沈家染布花樣繁多,色澤豔麗,若是能得沈家方子,我薛家定能將沈家殺個片甲不留。”
薛萬徹嘴角微微上揚。
“沈家染坊,沈如雪與沈敖乃是主事之人。
沈如雪不可撼動,倒是那個沈敖,不過一個酒囊飯袋,好色之徒,想要那種人就範簡直太過簡單。”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心中有了主意。
數日清晨,沈敖帶三五家丁,白馬山間狩獵。
路過山澗之時,隻見一體態豐腴女子,正與山澗戲水。
沈敖春心盪漾,停了馬匹,五步並作兩步,上前走來。
隻見那女子身材婀娜,桃眼杏唇,春波盪漾,令人神往。
“姑娘,這深山野林中,獨自一人,怎不怕那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