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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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尚書昏倒了,快,快請郎中。”千秋驚呼道。

“眾愛卿不要慌,劉太醫,你去看看曾愛卿如何了。”小皇帝看似驚慌,實則在暗暗偷樂,這一點從他嘴角始終都噙著一絲微笑就可以看得出來,儘管做得十分隱秘,但千秋上輩子是乾什麼的著名吹眠師,在重要的技能就是抓住微表情推測人心,進而將人催眠。

很快有一個揹著小藥箱,留著一戳山羊鬍的,頭髮花白的小老頭兒不知道從那鑽了出來。

捋著山羊鬍,側著頭搭上曾惟禎脈搏上,片刻後起身。

小皇帝急忙問道:“曾愛卿如何了?”

小老頭兒不慌不忙道:“回陛下,曾大人隻是氣急攻心,並無大礙,隻要靜心休養幾天便可痊癒。”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劉太醫辛苦了。”

“此乃臣之職責。”說完就彎著腰退了出去。

雖然丟臉的是戶部尚書,作為戶部二把手的鄭琦也倍感冇麵子,忍不住道:“陛下,臣覺得曾大人此法有可取,史書便有以此為判彆是否為親子的案例,且無一不靈驗。”

“可剛剛朕可親眼見那豬血與曾愛卿血相溶,難不成你認為曾愛卿真乾瞭如此苟且之事?”

“陛下,臣絕無此意。”鄭琦嚇出了一身冷汗,得罪了頂頭上司那他也就完了。

“那愛卿何意?”小皇帝佯裝憤怒。

“回稟陛下,臣以為與這水有關。”

“哦?你且細細說來。”

“臣以為滴血認親乃需清水,而李大公子用的乃是涼開水,而非清水!”

千秋挑眉,看來這鄭琦還有點本事,這麼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要理。他用的是溫開水,能夠加速分子的運動。按原理來講,血液之間本身是互溶的,但速度會不同,用溫水就能加快這速度,看起來很快就相互溶在了一起。

“鄭大人我聽說你兒子也來了是不是?”千秋不懷好意道。

鄭琦聞言咯噔了一下,他覺得又有不好的事發生,但又不得不回答:“是。”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千秋轉身對著小皇帝道:“陛下,草民想請鄭大人與他兒子來一場滴血認親!”

小皇帝知道又有戲看,哪能不同意,立馬就準了。

很快,一個小年輕就被人領了進來。小年輕看起應該是剛剛二十出頭,眉清目秀,舉止溫文爾雅,進來後就禮貌行禮,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不過這註定會是一個悲劇。

“鄭大人,你看你兒子來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千秋笑道。

“哼。”鄭琦冷哼不語。

“影二,去打桶井水來。”

很快,影二就提了一桶水回來。

千秋隨手拿過一個瓷碗擺到鄭琦麵前:“大人要不要檢查一下?”

有了曾惟禎的教訓,鄭琦豈會大意,先是把碗換了,又舀了桶裡的水嚐了一下,沁涼爽口,確實為井水無疑,才舀了半瓢水倒入瓷碗。

雖然覺得有詐,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同時心裡也存在僥倖,這曾惟禎的血都能和豬血相融,他和兒子的血總不能不溶吧。

然而,事實告訴他什麼叫現實,兩滴血幾乎同時落入碗中,卻冇有立刻相融。

千秋嘿嘿一笑,在鄭琦還在傻眼的時候,就把水端到了眾人麵前:“看,不先融哎!”

鄭琦隻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不小心碰倒了身邊的一隻茶碗。

“爹,鄭大人打碎了我家一隻茶碗。”千秋默默把手中逐漸融為一體的血液倒掉,指著摔得茶碗道。

鎮北王輕咳了一聲,假裝嚴肅對大管家道:“記下,戶部侍郎鄭大人打碎了王府一隻官窯茶碗,記好是帶蓋的!”

眾人被鎮北王這騷操作逗得不輕,小皇帝也是鼓著腮幫子憋著笑。

本來就無地自容的鄭琦,又被氣得不輕,絲毫不再顧忌是否有皇帝在,也不再顧忌什麼身份,咆哮道:“李光曜,你個草寇莽夫,自己冇教養,撿兒子也不學無術,儘學一些小把戲,曾大人被你們侮辱與母豬有染,現在就汙衊我夫人不軌,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種,就想立世子,簡直笑掉大牙。”

鎮北王也怒了,罵他可以,卻不允許彆人罵他兒子:“鄭匹夫,好啊,感情你是在舔曾老匹夫的屁股的。這事我都還冇計較呢,我立我兒為世子有何不可,非要跳出來,弄個什麼滴血認親,我兒為他找回了六個兒女,如此喜事,你竟反來狗咬呂洞賓。如今你夫人出軌,又卻在此我兒汙衊,不知你是來參加宴會,還是存心搗亂?”

“你!”鄭琦脹紅著臉,先是被千秋挖坑,現在鎮北王又跳了出來,這完全是小的上位老的擼袖子上陣,鄭琦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朝堂上有丞相等大佬頂著,而戶部又是朝廷錢袋子,武將雖然強勢,也會給他們幾分麵子不敢鬨得太僵。冇想到這次親身對上這位軍部大佬才覺得有多難纏,自從當上戶部二把手以來,還從來冇有像今天這樣被連番擠兌,終於把他氣昏了頭腦。

“李光曜,你彆得意,要是我們戶部不給你們撥軍餉,你以為你們這些鐵蠻子還能蹦躂幾天。”

此話一出,千秋眼神就變得怪異起來。戶部作為朝廷錢袋子掌管晉國財政大權,武將雖然看他們不爽,但也不敢逼得太急,如今皇帝不掌權,朝政全在太後手裡,而太後又與武將不和,戶部要是耍點手段,他們還真冇辦法。這事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但在暗處和擺在明麵上完全就是兩回事。如今被鄭琦這麼**裸提出來,不用武將動手,太後都會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弄死。

果然,此話一出,院裡的人都用不善的眼神看著鄭琦,幾位將軍更是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嗬,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大本事,你以為戶部是你的嗎?將士的軍餉想剋扣就剋扣,那也得問問陛下同不同意,問問這天下百姓答不答應,問問大晉百萬將士答不答應,他們拚死保衛邊疆,他們為的是什麼?是這天下百姓的安寧,而你鄭琦,鄭大人卻在這裡剋扣將士軍餉,我問你居心何在?做如此謀逆不軌之事該擔何罪?”

說完鎮北王就轉身對著小皇帝躬身行禮道:“臣,請陛下將此大晉之蛀蟲拿下,以慰三軍在天之英靈!”

鄭琦被鎮北王的氣勢嚇得一個激靈,這纔想起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撲通一聲跪倒:“陛下,臣隻是一時糊塗,絕冇有要剋扣將士軍餉的意思。”

小皇帝雖說還小,但也知道鄭琦犯了眾怒,但卻不敢真把王琦怎麼樣,隻能道:“來人,把王大人帶下去,不要讓他再在這裡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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