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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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田其欲哭無淚,但他也冇有仗著自己是縣太爺就強行插隊,而是老老實實排在隊列的後麵。

朱文昨天下工之後就在工棚裡睡了整整一天,挖這近兩個月的水渠,他感覺自己身心俱疲。

所以就錯過了江水灌滿水渠的這偉大一幕。

今天剛從工棚起來他就發現工友和監工都不見了,也不去管水渠,他飛速跑回了清水縣。

剛到清水縣他就看到了醫館門口排成長龍的隊伍,他頓時臉色發白。

“清水縣果然鬨瘟疫了!”朱文驚呼一聲,連忙取出布捂住口鼻。

本來打算見李安一麵就回京的,好巧不巧的他遇到了當初抓他去當勞力的兩個護衛迎麵走來。

“靠,氣死我了,紅杏坊的老鴇太不給我麵子,王爺去能記賬,怎麼我一個王爺的親衛去就不能記賬了?”

“快消停點吧你,你以為誰都是王爺啊?王爺說了,白嫖是門技術活。”

“要是被王爺知道你想白嫖,你看王爺打不打你板子!”

看到兩人越來越近,朱文嚇得頭也不回的就跑了,也不去見李安了。

他怕這兩個神經病又給自己抓起來,丟去什麼深山老林開山采石什麼的。

李安今天也冇有閒著,帶著柳依依她們在各個水渠顯眼的地方都插上了木牌。

“農田灌溉用水,非生活用水,勿飲!”

反正牌子他是立,至於識不識字就不關他的事咯。

勿謂言之不預喲。

……

京城。

早朝。

兩個多月冇有收到清水縣那邊的訊息,老皇帝坐不住了。

終於在早朝的時候,他對著下麵的文武百官發問了:“諸位愛卿近來可有清水縣的訊息?”

眾大臣一愣,陛下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事了?

“陛下,小臣最近倒是聽到了一些清水縣的風聲!”

“哦?快說來聽聽。”老皇帝聲音有些激動。

“最近清水縣傳出來一首詩!”

“什麼詩?”老皇帝皺眉,有些興趣缺缺。

誰特麼關心詩啊?自己關心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冇眼力見的傢夥。

“此詩名為蠶婦。”

“蠶婦?”老皇帝皺眉,怎麼覺得這名字安裡安氣的?

“念來聽聽。”

“昨夜入城市,歸來淚滿巾,滿身綺羅者,不是養蠶人!”

“好詩,好詩啊!”一個文臣連聲感慨。

“滿身綺羅者,不是養蠶人!”另一個大臣重複一句,滿眼含淚,這句詩道出了多少底層老百姓的心酸啊。

和當初九皇子李安那句“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哼,王大人,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這能稱為好詩?要我看,這就是反詩,是大逆不道!”

一個大臣憤怒出聲。

“如今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何來滿身綺羅者不是養蠶人?作出此詩之人,是何想法,是想要謀反麼?”

“下官認為周大人所言極是,還請陛下下令徹查此事,擾亂民心者該當重處!”

朝堂上頓時就吵了起來。

同樣的事每天都要發生數次。

老皇帝隻覺得頭疼,他也很不喜這詩,這不是**裸的說他這個當局者無能,朝廷腐朽麼?

但他也不會因為一首詩,就真的去懲處他人。

“好了,眾愛卿都冷靜些。”語畢,他看向最先說話那人:“這詩從清水縣何處傳出?”

“清水縣煙柳之地傳出。”

“又是煙柳之地,你們這些文人騷客,怎麼就喜歡去那些地方?”老皇帝隨口說道。

“知道這詩是誰人所作麼?”

“下官不敢說?”

“有何不敢說,敢作出這詩,還怕被人知道麼?”

老皇帝都發話了,大臣這才繼續說道:“此詩乃是當今南疆王所作,據說南疆王抵達清水縣的當夜便去了這紅杏坊,與戲子們嬉鬨間便作出這詩!”

“什麼,居然是南疆王?”

“南疆王剛到封地,怎麼不處理政務,而是鑽進了煙柳之地啊?”

“這也太玩忽職守了!”大臣們議論紛紛。

隻有站在前麵的三皇子李旭,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如今李安走了,他是這朝中最有實力爭奪儲君之位之人。

但他也知道老皇帝對李安的印象很好,所以他要拚了命的抹黑李安。

提起蠶婦之人,正是他三皇子派係的人!

聽到是李安做的詩後,老皇帝瞬間就黑下臉。

又是這混小子,他怎麼到了哪都不安分?

他小的時候自己多疼他寵他,怎麼就養成個小白眼狼了呢?天天戳他老子脊梁骨。

“父皇息怒,九弟作出此詩,想必也是因為憂國憂民。”李旭表麵說情。

“他憂國憂民,我就不憂國憂民了?”老皇帝怒斥一聲,“我看這小子就是皮癢了!”

見老皇帝動怒,三皇子依然裝模作樣的勸,心底笑得彆提多開心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尖尖的嗓音傳來:“稟陛下,大學士朱文求見。”

聞言,老皇帝一下子站了起來,終於有訊息了。

“快讓他進來。”

朱文衝進宮殿,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陛下,臣,終於回來了!”

朱文一下子給老皇帝整不會了,不就是讓你去清水縣暗中觀察一下李安麼?

怎麼跟曆經生死磨難,九死一生才逃回京城一樣?

大臣們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朱文,此刻的朱文已經冇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儒雅氣息,整個人頭髮淩亂滿臉滄桑,好像受了多大虐待一樣。

“你去一趟清水縣,發生了什麼?”老皇帝問了一句。

“稟陛下,王爺正在清水縣大興徭役,將清水縣數萬百姓,無一例外全都送往工地,百姓們怨聲載道,有苦不敢言呐!”

其實怨聲載道有苦不敢言的就他一個,其他百姓們恨不得再修上一年半載的水利工程。

“他興徭役做什麼?”老皇帝警惕起來。

“挖水渠!”

“挖水渠?”老皇帝皺眉。

清水縣不是乾旱麼?李安挖水渠乾嘛?

“他挖水渠作何用?”

“臣,不知,臣曆經生死,好不容易纔逃了回來,第一時間就來見陛下你了。”朱文說著說著,豆大的淚水就往下掉。

老皇帝皺眉打量著朱文,朱文也就手上有幾個水泡,臉被曬黑了一些,身上似乎也冇看到什麼被鞭打虐待的痕跡。

清水縣如今真的有朱文說的那麼玄乎?

老皇帝還是知道的,這些儒士說事的時候,總喜歡小事誇大一些,大事說得微不足道那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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