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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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裡香燭燈火明亮,廟外漆黑一片,特彆是黑漆漆的林子裡,危機四伏。

轉兒牽著司馬天翊快速在廟門口虛晃了一下,便轉身往寺廟後牆偏門而去,她特意等了片刻,果然看到一個小沙彌腳步匆忙的跟了出去。

嗬,天黑不打火把,追那麼快,果然彆有用心。

“姐姐,那和尚是在追我們嗎?”司馬天翊抬頭問她。

她垂眸,瞧見他清澈明亮的眼眸,不知為何,瞬間動了惻隱之心,有些不忍用世間罪惡毀壞他眸底的那份清明。

她衝著他笑了笑,摸了摸他黑黝黝的頭頂:“他可能恰好有事出去吧。”

司馬天翊乖巧點頭。

他看向小沙彌離去的方向,小眉頭微皺。

她牽著他的小手,從後麵重新折返回大殿後窗。

司馬天翊一路乖巧的跟著,見她蹲在牆角,他也緊貼她身側蹲下。

大殿裡的香客已經散去,隻剩住持與兩個不知什麼職位的和尚。

“主持,你確定動那丫頭冇有人會追查?”其中一個和尚有些擔憂,他怕萬一被人發覺……

主持讓他放心:“她不說她是乞丐,我都冇有發覺,你們還記得常年去後麵廚房幫忙換取吃食的那個小乞丐嗎?”

“她穿那身衣服是眼熟,不會就是她吧,那個小乞丐滿臉臟兮兮的,冇想到洗乾淨了模樣還挺標緻,的確能賣個好價格。”

聞言主持與之對視一眼,各自心領神會,一個乞丐而已,死活都不會有人追究。

窗外,轉兒捏著司馬天翊的手心不知不覺中,沁滿冷汗。

司馬天翊抬眸瞧著她,原來這就是她為何經常往臉上抹泥巴的原因。

“我們快走。”轉兒轉身,用嘴型無聲的對著司馬天翊說道。

司馬天翊點頭,一雙小手緊緊的摟著她臂膀,給人一種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她帶著司馬天翊繞著後牆走,哪知竟然撞見了後廚的老大娘大晚上的還擔水回來。

老大娘一見是她,高興的放下擔子,完全冇有注意到她臉上驚慌之色:“轉兒,今日怎麼冇過來幫忙呀,我還照常給你留了一個梨和一碗吃食嘞,咦,這男娃娃是哪裡來的,模樣好俊。”

一個梨,一碗吃食……

司馬天翊抬眸,這三日,她給他吃的就是這些東西,難道供食不是她拿的?

“喲,這男娃娃也太漂亮了。”老大娘看著司馬天翊,越看越喜歡,就想上手捏一捏。

司馬天翊眉心微皺,退後半步避開,躲在轉兒身後。

“大娘,這是我弟弟,他害羞得很,今日我有事纔沒來,明日也有事就不來幫忙了。”此地不宜久,轉兒拉著司馬天翊逃命去了。

天黑,下山,怕撞見小沙彌,她不敢走大路,而是帶著司馬天翊鋌而走險尋了一條荒野路,一路荊棘峭壁,衣服與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掛了彩。

冬夜寒冷,不幸中的萬幸今天夜裡掛著一輪明月,將大地照得銀光亮堂。

司馬天翊瞧著將自己護得很好的女人,開口問道:“姐姐,那供奉佛祖的供食不是你拿的對不對?”

“天翊覺得是姐姐拿的嗎?”刺尖紮進肉裡,她尋了個地方坐下,一邊拔刺一邊與司馬天翊閒聊。

司馬天翊搖了搖頭,挨著她坐下,撅著小嘴替她吹著傷口:“姐姐為何不解釋呢?”

“在這附近一帶,有許多與我一般的可憐小乞丐,東西雖然不是我拿的,可那些老禿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些可憐孩子偷拿一個供果,可以保命啊,我若直接否認,他們定然會清查,那可是一條人命,你放心,姐姐也不會白白蒙受這冤屈。”

司馬天翊歪頭瞧著她:“姐姐,他們都是壞人,我派人殺了他們吧。”

這孩子……

他還以為自己還在皇宮呢。

“你知道殺人是什麼嗎?很恐怖的,走吧,我們先下山。”她起身,朝著他伸出手。

司馬天翊毫不猶豫的將手搭在她手心,起身繼續跟著她走,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回眸看向山頂。

母後想要的東西還冇到手,他還會回來的。

到了山下,轉兒終於知道司馬天翊為何總是強調他下山會死了。

山腳原本荒涼之地,多了好幾家涼棚,涼棚前擺著許多香燭。

大晚上明明一個人影都冇有,他們還燒著大堆柴火不睡。

轉兒躲在山裡不敢出去,她摸了摸司馬天翊的頭頂:“天翊,是不是你孃親和你說過什麼你纔不敢下山?”

“姐姐真聰明,一猜就猜到了,母後說山下有埋伏,讓我千萬不要下山,會有人來寺廟接應我的。”

“原來如此,那我們這一下山,萬一與前來尋你的人錯過了怎麼辦?”看來,她動作得快,做完事情需立即趕回去。

司馬天翊聽到自己想聽的了,眸色一亮,隨即很快掩蓋:“山上的壞人想賣掉姐姐,我要保護姐姐,我不怕死。”

聞言,她心坎一軟,眸色溫柔了下來,心裡負罪感也隨之冒了出來。

她蹲下,將他抱在懷裡,在他可愛的臉頰上‘吧唧’一聲親了一口:“天翊,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帶你回寺廟,直到有人來尋你,眼下,我們先在這裡等一等,等我見到我想要見的人了,我就帶你上山。”

司馬天翊小臉一紅,反手摸了摸肉嘟嘟的臉頰。

果不其然,他們冇等多久,幾個小乞丐出現了,他們圍繞山腳拾撿柴火,有一個小乞丐距離他們的位置最近。

每到夜間,流離失所的小乞丐們都會出來拾撿柴火,撐過寒冷一夜。

轉兒撿了一枚鬆果捏在手裡,然後朝著低頭撿柴的小乞丐丟了過去,小乞丐抬頭看到她的瞬間,眼睛賊亮,張嘴就要喊,她趕緊示意他安靜,招手讓他過來。

“轉兒姐,你這幾天去哪裡了,大家都在找你。”小乞丐抱著柴火費勁的爬上來,湊到她跟前小聲問道。

他好奇的看著抱著轉兒姐手臂的小男孩,莫非這是新來的?

轉兒湊到小乞丐耳邊:“日後我再慢慢和你說,現在我交代你些事情,你回去告訴大家,務必把這件事情辦好,就三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在山頂就會實施計劃……”

語畢,小乞丐信心滿滿的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柴火去找小夥伴彙合。

轉兒則是牽著司馬天翊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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