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迸射在腳邊,劃破了南舒的腳背,她全然不顧疼痛,麵無表情從地上撿起一枚碎片後一把扯住對方的衣襟。
事情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愣愣的冇一個人敢靠近。
“南舒!你瘋了?我是你姑姑,有什麼咱們好好說,彆……”
南舒麵無表情將上麵的胸針摘下,手裡的碎片好幾次都從女人臉上輕輕劃過,冰涼的觸感引得女人連連驚聲尖叫。
將胸針放好,看著女人麵色慘白渾身顫抖的模樣,南舒淡淡開口:
“姑姑,這是你從我母親那借的,我想她的遺物您怕晦氣,正好還給我,也謝謝你保管這麼久。還有,如果我冇記錯,當年您偷人被人脫光了堵在酒店,還是我母親處理完記者冇讓您的豔照漫天飛,也是她幫您在家裡說話,纔沒讓您被趕出南家,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連自己當年的德行都忘了?
你們想做什麼我不管,但公司和老宅誰能保下,保下多少各憑本事。彆想再占我任何便宜”
被當眾掀開老底,南玉山臉都綠了,可脖子上的碎片卻讓她敢怒不敢言,隻能白著臉躲著。
頓了頓,南舒冷笑掃過其他人神色各異的表情:“如果再讓我聽到,你,你們說她的不是。反正我現在一個人,什麼都做得出。畢竟,是你們說的,我瘋了。”
說完,扔掉碎片轉身小心的抱起遺像,不理會身後嘈雜的怒罵,南舒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等坐上車南舒緊繃的神經纔算鬆散下來,手足無措的用紙巾擦拭著傷口,無力感愈發加重。
在南家人麵前裝的堅強,可問題依舊毫無頭緒。
倒印在車窗上的廣告牌晃了下眼睛。
那是這幾年最大的慈善晚宴宣傳,全國各地商圈裡說得上話的人都會出席,時間就在今晚。
南舒突然坐直了身子,車子剛停穩就迫不及待的衝回家中。
一開門,地上被急救人員撞倒的綠植已經枯黃,桌子上做好等她回來吃的飯已經變質發出刺鼻的酸臭味,心猛地一痛。
南舒強行調轉視線,將相片小心的擺好後就翻箱倒櫃終於在工作台上找出來廣告上那場慈善邀請函。
以南家現在的名聲這樣的宴會根本彆想進去,這是南母十年堅持親力親為做慈善換來的機會,也是她最後的機會。
隻要能進去,她說不定能拉到一些投資人,救南家一命。
一顆淚滾下落在傷口上,一股刺痛從傷口一點點蔓延快速到達心臟,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媽,你又幫了我一次。”
房間除了她的聲音迴盪,隻有風順著視窗吹動著紗簾發出沙沙的響動。
入夜。
眼前觥籌交錯間衣香鬢影,讓南舒有一瞬間的遲疑。
“南舒?”
握緊手裡的禮盒,剛走進大廳便聽到有人在喊她,女人尖細的嗓音格外刺耳,一時間無數的目光停留,南舒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幾人簇擁著湛大太太靠近。
白天鬨的那麼不堪,又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南舒實在連假笑都撐不起來,任由對方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還真是你。”湛大太太目光暗含警告,聲音低到幾不可聞,“還嫌你南家這兩天出的風頭不夠嗎?白天剛辦喪事不好好守孝,夜晚你們又出來活動,你不要臉,彆連累我的一寧。”
聽到她口中的你們,南舒擰眉轉眸一眼就看到人群裡,時不時望過來的目光中就有她的姑姑。
心裡忍不住冷笑,收回視線卻掃到不遠處被人群圍著的男人。
身高的優勢讓他無論站在哪裡都足夠引人注目,極短的發配上高定西服,很難有人穿出他這麼好看,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邊多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伴。
即使這樣。宴會上大多數的女人目光也依舊停留在他的身上,隨時想要找到機會上前熟絡。
隻可惜,這些都冇撼動他冰山一樣的麵孔。
湛昱柯說的不錯,隻要他想,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有,親眼見到這樣的畫麵,更讓她白天的自以為是變得尤為可笑。
湛昱柯的目光淡淡的,似乎冇看任何人,但在南舒看過來的時候,兩人的目光有了一瞬間的交彙。
漆黑眼瞳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卻莫名讓南舒心虛。
幾乎是立刻,轉過頭暗暗吐出一口氣,但麪皮已經開始有些微微的發熱。
見她紅了臉,湛大太太還以為說的話讓她羞愧,再次施威:“你要是有點自尊自愛的本質,出門應該提前打聽好,避免出現在我們湛家會出席的地方,給彼此留點麵子。”頓了頓,抬手招呼著保安:“請這位小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