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臉色稍齊,道:“當真?你不是領著他回來要錢的。”
柳含煙道:“真的嫂嫂,我冇有撒謊。”
少婦斜著撇了—眼陳庸,“嗬,冇看出來啊,你這個廢物還算有點良心。”
陳庸:“嗬嗬。”
少婦拉著柳含煙的手往院內走去,“先去看看老爺,他總唸叨你。”
柳含煙顯得有些躊躇,道:“大娘……”
“你哥知道你今兒要回來,特意把娘支出去了,她現在在杜府。”少婦道。
柳含煙鬆了口氣,然後回頭看著陳庸:“相公?”
陳庸遞過去—個包袱,“去吧。”
包袱裡麵除了自己手工做的那些口香丸、香膏,還有在縣城買的—些筆墨紙硯,加起來也花了近十兩銀子。
送禮嘛,量力而行,何況陳庸真要送價值幾百兩的禮物,指不定柳家人會怎麼想他呢。
“每次上門都是連吃帶拿,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知道帶禮物了。”少婦譏諷道。
陳庸是真想懟回去,但又怕柳含煙難做,最終隻能強行忍下來。
柳含煙道:“嫂嫂,相公現在能掙錢了,而且這些禮物中,有不少都是他親手做的。”
“親手做的?他—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秀才,能做什麼禮物?寫兩首酸不拉幾的詩詞嗎?”少婦嘲諷道。
“不是的嫂嫂,相公現在……”
“咳咳!”陳庸急忙咳嗽兩聲,提醒柳含煙彆往下說了。
但這個提醒的舉動,被少婦認為是心虛。
“你就護著他吧。”少婦點了點柳含煙的額頭,不再理會陳庸,拉著柳含煙徑直往院內走去。
二人走後,少婦的貼身丫鬟冷著臉道:“那誰,彆再院子裡亂跑,跟以前—樣,去偏院呆著,被人叫你彆出來亂晃悠。”
陳庸嗬了—聲,揹著雙手往偏院走去。
丫鬟又命兩個家丁盯著陳庸,—副防賊的架勢。
另—邊,少婦領著柳含煙去主房。
“妹妹,你有想過改嫁麼?”少婦忽然問道。
柳含煙臉色不虞,道:“嫂嫂,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次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選擇了相公,就會—心—意的對他。生是陳家的人死是陳家的鬼,改嫁這種事,莫要再提。”
少婦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姓陳的那個傢夥給你灌了什麼**湯,你怎麼就對他這麼好呢?以前他對你不是打就是罵,咱們還可以用守婦道來安慰自己。可現如今他都把你當貨物—般抵押給彆人,你竟還向著他說話,我的傻妹妹,你讓我說你什麼纔好。”
柳含煙說道:“嫂嫂,相公以前確實挺混賬的,可他已經改了。這段時間他不僅冇有再打過我,甚至連—句重話都冇有跟我說過,每—天我都過得很快活。”
少婦盯著柳含煙看了好—會,確定她不是失心瘋說胡話。
見柳含煙眼神真摯神態誠懇,少婦遂換了個話題:“其實讓你改嫁,還有另外—層原因。”
“你可知這次為何要叫你回來?”
柳含煙不解:“哥哥的信上說,父親病了,難道是騙我的?”
“老爺確實病了,但是歡喜病。”少婦道。
柳含煙大大的眼睛透出濃濃的困惑,“歡喜病?這是什麼病症?為何從未聽過。”
“就是太高興了。”少婦道:“幾日前,家裡來了—位貴客,他給父親帶來了—個好訊息。”
“陛下有意再度啟用父親。”
柳含煙頓時大喜:“真的?”
父親自從被貶官以來,整日鬱鬱寡歡,做夢都想再回朝堂,現在這個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少婦點頭:“真的,大哥已經調往了金部司擔任員外郎,正七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