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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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跪在地上恭敬回話,“參見公主、駙馬。”

“何事。”

“禮部侍郎陸大人在府外求見。”

蕭宜華起身回屋,“讓他等著。”

陸時禮跟著蕭宜華進了屋,一同坐在餐桌上,該吃早飯了。

飯桌上,蕭宜華看著斯斯文文吃著飯的陸時禮。

“你小時候經常吃不上飯嗎?”

陸時禮的筷子頓了一下,往事湧進大腦,那些事甚至都不是小時候,就是成親之前還在發生著。

“回公主,我小時候確實吃的不多。”

“為什麼?”

陸時禮夾了一大筷子菜吃進嘴裡,像是在報複一樣。

蕭宜華也不急,等著他慢慢說。

“小時候,父親忙於政事,家裡的大小事情都交給夫人打理。夫人不喜歡我和我母親,經常剋扣我們的份例,發給我們院的銀子基本上都不到份例的十分之一。”

“當家主母是這個樣子,那些下人自然也不把我們母子放在眼裡,經常對我們冷嘲熱諷,不給我們送吃食,所以除了饅頭,基本上吃不到彆的。”

蕭宜華看他平靜訴說著,彷彿說的是彆人的事情似的,“那陸大人不管?”

“不管,他的眼裡隻有兩個哥哥,把我當做他人生的汙點。”

真是可笑,自己犯的錯不敢承認,算不得一個男人。

“那你長這麼大也是不容易。”蕭宜華越發心疼眼前這個瘦弱的人,明明什麼都冇做錯,卻受了這麼多苦。

“還好有母親,她一直做著手工活,然後偷偷拿出去賣,還把發給我們的那點微薄銀子攢起來,給我偶爾買點菜吃。雖然日子艱難,但母親知道我喜歡讀書,總是儘最大努力給我買書,也因此把能當的嫁妝都當了。”

提起母親,陸時禮眼裡的光黯淡了不少,愧疚之情難以掩蓋。

“本宮以後會好好對你的,這種生活你一生都不會有了;還有你的母親,也會過得很好的。”

陸時禮眼眶泛紅,他知道公主為他做了什麼,也知道母親現在有公主派過去的人伺候著,還有許多的賞賜,肯定比之前要過得好多了。

陸時禮正要站起身叩謝,

“坐著吃飯,本宮不喜歡你動不動就跪。”

“是,我以後注意。”

兩人慢慢悠悠的吃完早飯,絲毫不理會門外焦急等待的陸言深。

陸言深自從接到皇帝旨意,太後壽宴的事情交給他的對頭去做的時候,他就慌了。陸言深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官運,其實他也是貧苦出身,靠著科舉考試獲得了官職,因此十分在意自己的前途,生怕行差踏錯丟了官,回到平民身份。

於是,顧不得什麼讀書人的傲骨,隻想著讓七公主趕快消氣,否則七公主什麼時候再去皇帝陛下麵前“美言”幾句,自己怕是吃不消了。

長夏照例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陸時禮抿著嘴皺起了眉頭。

“公主,我什麼時候能不喝?”

“等你身上摸起來有肉的時候。”

錦然和長夏聞言把頭低了下去,努力憋著笑。

陸時禮回頭看了一眼,有時候真的很無助。

咕嘟咕嘟聲響起,陸時禮再一次“勇敢”的戰勝了苦巴巴的藥。

“伸手。”

陸時禮乖乖照做,這次又收穫了一顆甜甜的糖漬梅子。

“謝公主。”

府外,陸大人終於得到了入府覲見的機會。

書房內,七公主坐在書桌後麵,駙馬坐在一旁,兩人各捧一本書,安靜而又和諧。

陸言深進去後恭恭敬敬的跪下,“臣陸言深參見公主殿下,參見駙馬。”

“免禮。”

陸時禮出於禮數,站起來作揖行禮,“見過父親,父親安康。”

陸言深假惺惺的扶起陸時禮,“不必不必,好孩子,你受苦了。”

“他確實受苦了。”蕭宜華冷冷開口。

陸言深聞聲知道不妙,立馬放開陸時禮。

“公主恕罪,臣今日前來就是為那日的失禮賠罪,那兩個逆子要不是還躺在床上動不了,臣一定把他們拉過來給公主殿下請罪。”

蕭宜華翻著書,頭也冇抬,懶得理會這些人的虛假容色。

陸言深在原地尷尬,不得已轉頭看向陸時禮,這又是想起這個不受寵的兒子了。

“你不必看他,他說話在本宮這兒當然管用。不過陸大人是不是該反思反思自己,到底值得駙馬為你開口求情。”

陸言深老臉掛不住,慌忙跪下,“臣知錯,從前是臣疏忽,冇有儘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今後一定痛定思痛,好好彌補時禮母子倆。”

蕭宜華合上書,看了一眼陸時禮又看向陸言深,“駙馬生的極好,身姿修長,容貌出眾,隻是在你陸府怎麼就待得隻剩皮包骨頭了?”

陸時禮摸摸自己的臉,好像比之前胖了點。

陸言深不知該怎麼回話,府裡的事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放縱,陸王氏也不敢這麼放肆的折磨他們母子兩。

“臣有罪,臣回去後一定好好整頓家風。”

蕭宜華啪的一下把書放在桌子上,嚇得陸言深顫了一下。

“本宮向來偏私,不是什麼講理的人,要是誰讓駙馬不痛快了,本宮必不讓他全家好過!”

“陸大人,趁父皇給你放了幾天假,回去好好整頓整頓家風,要是再有下次,本宮不介意讓這都城內少一個陸家。”

陸言深瘋狂磕頭,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對文姨娘,一定不讓她再受委屈。

從公主府出來後,陸言深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雖然遭到了訓斥,但好歹暫時冇什麼危險了。

陸言深上了自家的轎子後,剛剛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但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兒子這麼受公主寵愛,這是他從來冇想過的,或許,利用這層關係,還可以坐上更高的位置。

想到這兒,陸言深心裡有了盤算。

書房內。

“公主怎麼這麼說自己,公主是最講理的人!最深明大義了!”陸時禮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總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靠山,這以後打他都得看公主呢。

嗯?哪裡不對?

“本宮脾氣暴躁,最喜歡拿鞭子抽人了,尤其是細皮嫩肉的人。”蕭宜華把手放到腰間,看看陸時禮是什麼反應。

誰知陸時禮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乾什麼去。”

“我去外麵曬太陽,變成一個皮膚黝黑粗糙的人。”

蕭宜華扶額,無奈道“回來坐著,要是傷口裂開了,你看本宮抽不抽你。”

“哦,那我聽公主殿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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