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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
我媽說你必須去相親,這一次,男嘉賓極其優質。
可我去了之後。
我說我無法生孕!
他說剛好,我無法生育。
確實,除了這個,其餘的條件,他都很優秀。
1.
五一假期,也是農曆三月。
春天的氣息很濃鬱。
我媽便以此為藉口,說我該去交配了。
她喜歡我去相親。
我就去走個過場。
隻是我老媽的攀比心太強。
自從她的好友兼同學們,都已經做了奶奶,自己心急如焚。
每天看到我,總是話裡話外提及我結婚的事情。
也好,反正小時候,我想養貓。
她讓我彆想了。
現在,她想要孫子。
哼,想得美。
我今年也就二十六歲啊。
而她每一個星期都給我安排七八次相親。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耄耋之年。
想來,我娘兩的脾氣也是互補。
她暴躁如虎,我懶散如驢。
我也不想讓她煩惱,所以每一次相親,我都很配合。
可是呢,結果都是空手而歸。
也不是我看不上,眼光高。
隻是這媒婆搞來的男人,實在是難以嚥下。
隻要給她錢,什麼人都能讓她說出花來。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可以直接定義為詐騙。
有一次,一個相親對象,她說的是:“這個人是開公司,有很多員工。
”
一去見麵,說是他是養殖蜜蜂的。
還有一次,說對方是一個好男人,燒的一手好菜。
結果對方隻有一條胳膊。
還有一個,她說人家身材好,一米八。
抱著希望去看,失望到絕望,看到本人,像一個扭扭蛋,隻有一米六。
媒婆說跳起來就有一米八了。
我:-------
我給她一個建議,不要做媒婆,做傳銷多適合。
更破天荒的是。
說對方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很老實的人。
見麵後才知道他是一個植物人。
這是話不多,這難道不是難以啟齒!
最離譜的以此是,她給我介紹了一個剛刑滿釋放的殺人犯。
然後她的說辭是,現在他已經改過自新了,不然,在路上的時候,就把我殺了。
就這媒婆,完全不可信。
可是我老媽不信啊,一如既往地讓她給我安排相親對象。
我還冇有出門。
她視頻電話就過來了,囑咐我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這一次絕對是一個優質的男人。
我嗤笑一聲,這一聲就是我對她最敷衍的禮貌。
先前,這媒婆還會吹牛幾句,現在啥也冇介紹。
我想,一定是差到了極致。
我媽看到我這表情。
蹙眉後說道:“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今天的打扮。
”
她看著我之前都是穿著我奶奶的衣服就出門了,嚇壞了很多男嘉賓。
她特彆不放心。
好,那我就按照她喜歡的搭配來。
穿著流行的美拉德風,搭配一雙小高跟鞋。
我媽這下滿意了。
隻是你是諸葛,我便是孔明。
勸退男嘉賓,可是我的強項。
我將外套的釦子扣緊。
裡麵一抹深紅隱隱約約露了出來。
2.
跟對方約好了在茶座見麵。
而且這地方我太熟了,來了很多次。
每次茶都是泡得很濃,這樣子喝的時候看看對方,就不會覺得自己命苦了。
等到了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10分鐘。
對方跟我發訊息,說是已經到了。
我下意識看看周圍。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媒婆帶來的人,鐵定是整個茶座最拉胯的。
看了一圈。
有兩個禿頂。
哦摸,哦摸。
還看到一個背景賊帥的,身材比例也好。
穿著一身修身的西裝,朝著一個包廂走進去。
我想從這兩個禿頂的人,選一個。
手機來了訊息。
相親男嘉賓15號:“我在3號茶座,穿黑色西裝。
”
3號茶座包廂?
我走了過去,打開了包廂門。
那不是剛剛那個帥氣背影帥哥嗎、
他轉身。
皮膚白皙,五官精緻。
哇!我去!我靠!這麼帥。
他好像在確認一下什麼一樣。
我現在真想抓起一把屎,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坐在了他對麵。
“錢景瑟。
”
他伸出修長且勻稱的手,我們輕握。
他捲起了衣袖,手臂有幾根分明的青筋。
“趙郎明。
”
他手中溫熱已經停留在我的手裡。
我應該不是在做夢。
立馬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
真的是苦到臉都變形了。
霎時間,所有幻想都滅了。
立馬來了精神,
一定要讓他知難而退。
我隻好先出擊了。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的學曆是什麼,學曆太低,影響下一代。
”
記得有一個男嘉賓,說他差一點就讀了研究生。
我在想,能有本科也挺好。
結果,下一秒,他說出了意外,隻讀了初中,還中途輟學。
趙朗明歎了口氣。
語氣上還有點惋惜:“隻有博士。
”
他還拿出一本畢業證書。
我順手接了過來。
我有點懷疑。
看到了“斯坦福大學金融係博士。
”
我瞳孔睜大,默默合上。
本以為可以踢到棉花,不曾想,是一塊鐵板。
我立刻轉移話題。
“你有多少房呢,我家人挺多,婚後,一定要住一起。
”
我想著,這話挺過分的。
就算是我媽聽到,都得給我幾巴掌。
我是三代單傳的獨生女,冇有什麼親戚。
“那挺好,我喜歡熱鬨,房子有很多,我都怕住不完。
”
然後他從包裡拿出了很多鑰匙。
算你厲害。
我左思右想,清了清嗓子。
“身高,我隻考慮一米八以上的,之前有一個說有一米八,實際都冇有我高。
”
虛報兩三公分,我還能理解。
他聽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坐姿隨意散漫,可這氣質卻偏偏清麗脫俗,乾淨裡又帶點豪邁。
“那個人有冇有一米八呢,我不清楚,可你眼前的這個,有一米八六。
”
哎呀。
媒婆你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轉性了。
說是優質,這回還真是。
現在這個人,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
那我隻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咬咬牙。
一臉視死如歸。
開始胡說八道:“不好意思,我,不孕!”
我想,這會應該是能拿下了。
誰知,他一臉驚訝之後,隨即聲色懶散地說道:“哎喲,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我,不育。
”
靠,真的是遇到對手了。
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大招。
我閉上了眼睛,將外套脫下。
裡麵的海爾兄弟緊身衣露了出來。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我。
隨即我說道:“我就是瘋癲,我就是癲女,啊,我愛海爾兄弟緊身衣。
”
說罷。
我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我想,這變態程度,夠絕了吧。
他卻神情怪異,一抹帥氣且不失禮貌的微笑綻放在他臉上。
他從桌底伸出了教。
一雙粉色珠光的皮靴,大聲道:“我愛曼城,至死不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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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繃不住了。
我確定我是裝得,可我卻覺得他是真的。
倒也不用這麼拚吧。
“不是,兄弟,你就不能認輸一回嗎?”
他好像非常樂意看到我炸毛的樣子,整個人洋溢著得意。
調侃地說道:“不能。
”
我深呼吸,拿起包,想要逃跑,電話卻響了。
我媽那個聲音,就算不開擴音,都能夠聽到。
“怎麼樣了,這次一定要成功的,這次這一個男孩,實在太優秀了,配你,那是幾個來回都不用拐彎。
”
“你小時候,自己發育跟豬似的,仗著自己的身形,老是欺負人家,你自己要扮演豬八戒二師兄,還強迫人家做你媳婦。
”
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聽我媽這麼說,我們兩個還認識?
“老母親,這不是那個媒婆介紹的?”
“怎麼可能,那女人哪裡有這個資源,就她那眼光,我自己看了都作嘔,實在也是難為你見了那麼多。
”
“趙朗明啊!就是你小時候趙阿姨家的那個兒子,剛從國外學習回來。
”
我的腦子隨著媽媽的話,開始回憶。
腦海中的往事紛紛現了出來。
掛掉了電話,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恰好進入了一雙調皮又明亮的眼睛。
他笑著,嘴角上開始有了戲謔。
聲音緩緩道:“二師兄,八戒大哥。
”
那久遠又陌生的稱呼,讓我兩眼一抹黑。
3.
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敢相信。
十一年的時間,居然可以如此讓一個人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我四歲的時候就跟他認識了,直到了十四歲分開了。
他之前一直都是衣服病懨懨的狀態。
主要原因,是他早產,而且個子也很矮,瘦弱,好像一吹氣,他就倒了。
而他卻長得很漂亮,皮膚很白皙。
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個冬天。
那時候,趙阿姨他們剛剛搬來這裡,我們有了鄰居。
我媽媽就帶著我上門去拜訪。
隔著很遠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漂亮的阿姨牽著一個小男孩站在雪裡。
他長得是那樣可愛,就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那樣、
如同畫裡的仙童。
我脫口而出:“這妹妹長得真好看。
”
妹妹瞬間睜大了眼睛,還抖了抖身體。
漂亮的趙阿姨忍俊不禁。
說趙朗明跟我一樣大,而且還比我早出生一個星期。
現在換我眼睛變大了。
她的四歲和我的四歲好像是不同的。
我很大隻。
她卻小小一隻。
“漂亮阿姨,話費充得太少嗎,為什麼你充話費才送這麼一點。
”
之前,我惹我媽生氣,她就說我是充話費送的。
漂亮阿姨還冇有說話,他便開口:“你真蠢,我們都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
我:“啊????”
趙阿姨:------
我媽媽:------
我在想,我怎麼可能被騙,肯定是這妹妹被騙了。
可我不計較,還摸摸他的頭:“冇事兒啦,小孩難免被大人騙的。
”
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句話說得不對,好像戳痛了她。
她眼眶裡有了淚水,睫毛上沾了水珠。
我突然間不知該怎麼辦。
就想到了爸爸是怎麼哄媽媽的。
直接就往她臉上吧唧一口。
她十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後。
大哭了起來。
趙阿姨一邊笑著,一邊哄著她。
我有點心虛地看著媽媽。
她的神色掛了“殺氣。
”
我在想,回家後,鐵定得屁股開花。
4.
我媽冇揍我。
但她隻允許我吃一碗飯。
這還不如揍我一頓。
一碗怎麼能飽!
我平時都要吃三碗的呀!
可能是基因突變。
我比同齡的小朋友都要高一個頭。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隻是生長髮育得早,身體冇問題,除了飯量太大。
我媽語重心長:
“閨女啊,聽話,咱少吃點。
你這長的速度太嚇人了,說出去誰敢信你隻有三歲,五歲還差不多。
”
我委屈巴巴:
“可是我餓呀!”
“可是你再吃,就冇有小朋友願意和你耍嘍。
”
是哦。
他們覺得我是大朋友,都不跟我玩。
不過沒關係!
現在來了個小妹妹,我跟她耍。
“媽媽,妹妹這麼小,是不是因為她吃得少啊?”
我媽猶豫了下。
早產,也算是母體營養冇吸收足?
“也,也算吧。
”
好的,我明白了。
想到妹妹今天還被我弄哭了。
我偷偷到臥室把好朋友豆豆揣懷裡,抱著就往隔壁走。
我們家是養豬的。
豆豆是母豬花花下的崽,出生時差點死掉。
我把它抱了回來,每天給它衝奶粉喝。
現在快一個月了,長得白白壯壯,隨我。
我敲門。
是陸叔叔給我開的門。
我說我來找妹妹玩。
他一開始冇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後開始拍腿狂笑。
“哈哈哈哈哈郎明,快出來和姐姐玩哈哈哈哈,讓你小子平時不愛吃飯哈哈哈哈。
”
妹妹還在生氣,見到我又開始掉眼淚。
像個水龍頭。
誒。
我用小手揩了揩她臉上的淚。
“妹妹對不起,彆哭啦,我把我的好朋友送給你!”
懷裡的豆豆哼唧出聲。
吸引了她的注意,頓時止住眼淚。
我把羽絨服拉鍊拉開,掏出豆豆遞到她手上。
卻忘了豆豆有她一半大。
她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到地上。
“......”
“......”
她嘴一癟,像個小鴨子,眼看又要哭。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
向她介紹我的好朋友。
“這是豆豆。
”
她抽了抽鼻子,輕輕戳豆豆的尾巴。
“這是你送我的寵物嗎?”
我點頭又搖頭。
“我媽媽說,多吃飯長得快!等它長大了,就可以清蒸、紅燒、燉湯!妹妹,你到時候多吃點。
可好吃啦!”
說著我忍不住呲溜了下口水。
她:“......”
拽著豆豆的尾巴,默默往身後藏了藏。
見妹妹收下豆豆。
我歪頭問道:
“你原諒我了嗎?”
她點了點腦袋。
“那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嗎?”
她梗著脖子,彆過臉。
“誰,誰要跟你是好朋友!”
啊?
好吧。
我這叫什麼來著。
賠了老婆又折了老公?
“沒關係,我明天再來問你。
”
5.
我每天都會去找妹妹。
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好朋友。
還把媽媽規定我每天隻能吃一顆的奶糖送給她吃。
糖,妹妹吃了。
我,妹妹說她考慮考慮。
媽媽笑我從小就有當舔狗的潛質。
我不懂舔狗是什麼意思。
但是爸爸每次都很驕傲地說,當年就是因為他舔得鍥而不捨,最後才娶到媽媽當老婆。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舔狗舔到最後,應有儘有。
”
所以舔狗是好詞。
我驕傲挺胸:“謝謝媽媽誇我!”
我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也不懂她在笑什麼。
其實我很聰明的。
妹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小朋友。
和她做好朋友,會讓我很有麵子!
連著過去一個月。
我像往常一樣,帶著奶糖去找妹妹玩。
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好朋友。
然而,她邊咽口水,邊擺手拒絕。
捂著嘴,一臉痛心。
“對吧起,窩門早就是好盆友啦,窩不該騙泥的奶糖次,窩的牙好疼,窩麻麻嗦窩再騙你糖次,她就請窩次竹筍炒肉。
”
我愣了半天。
“妹妹,你嗦話怎麼漏風啦?”
她不情不願地拿開手,露出漏風的門牙。
“窩次太多糖,蟲蟲把窩牙齒次掉了。
”
我倒吸一口涼氣。
好可怕。
幸好比起糖,我更愛吃肉。
“妹妹,竹筍炒肉好吃嗎?”
比起妹妹什麼都不吃的挑食。
我媽說我嘴饞,什麼都吃,甚至連路邊的粑粑都想舔一口嚐嚐味。
妹妹語氣幽幽。
“好次,好次到流眼淚。
”
我眼睛亮了起來。
好想嚐嚐。
她小臉皺在一塊。
“泥四笨蛋嗎?那四揍泥的!!!”
“?!”
好的。
那不嚐了。
我知道什麼味了。
和紅燒耳巴子一樣的。
都是屁股開花。
6.
和妹妹成為好朋友之後。
我忍不住想炫耀。
於是帶著妹妹去公園裡找他們。
你們不想和我交朋友。
我還不想跟你們耍呢!
看!!
我的好朋友比你們都可愛!!!
結果。
我還冇來得及說話。
他們指著妹妹笑。
“喲,小不點怎麼又出來了?”
他們在欺負我的好朋友!
我繃起臉。
緊緊牽過妹妹的手。
他們見狀後退兩步,指著我一臉不確定地問她:
“原來這個大塊頭就是你說的好朋友嗎?”
妹妹挺著胸,傲氣十足。
“冇綽!”
“如果泥門再欺負窩,她就會次掉泥門!她一頓可以次三個小盆友!”
像極了插畫書裡說的狐假虎威。
他們嚇得臉色發白。
我大驚。
我隻是一頓吃三碗飯,怎麼就變成吃三個小孩了?!
我上前想要解釋。
他們害怕得抱作一團,大喊:
“啊啊啊彆過來,對不起,我們以後不欺負他了。
”
然後一溜煙都跑了。
我:“......”
風評被害。
妹妹踮起腳,拍了拍我的後背。
安慰道:
“沒關係,他們不跟泥玩,窩跟泥玩!窩門做一輩子好盆友!”
7.
這天中午,妹妹端著她的小碗找我一起吃飯。
她:“窩門現在四不四好盆友?”
我點頭。
她:“那泥闊不闊以幫我次點飯?”
我:“為什麼呀?”
妹妹的飯看著就很好吃。
我嚥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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