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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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讓見過帝君的人通通閉嘴,決不允許訊息泄露。”東方琉璃紅唇微啟,傳音道。

江滄海雙手攏袖,深深地看一眼東方琉璃,無聲頷首。

待孟輕舟收拾好行李,與蘇清秋結伴登上飛行異獸,

隨即女帝禦輦乘風而起,追逐落日殘輝消失在天邊。

許久。

江滄海驚歎道:

“帝君不得乾政,再者,擔心帝君身份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便請帝君改頭換麵,以另一種身份迴歸...聖人入朝堂,亂局將起啊。”

“陛下當真好手段!”

為了不引起孟輕舟懷疑,跟隨在禦輦後麵的異獸群,一直繞著京城上空盤旋許久,才緩緩落進皇宮。

坐在飛行異獸背上的孟輕舟,深深呼吸了一口皇宮空氣,喃喃自語道:

“不愧是彙聚權力的至高殿堂,空氣中都瀰漫著金錢奢靡的味道。”

禦輦上,默默偷聽的東方琉璃,聞言撇了撇嘴。

蘇清秋忍不住看看了幾眼孟輕舟,想說又不敢說,哪兒有啥金錢的味道,咱們就是繞了一圈又跑回來了。

唯一不同的是,禦輦停靠在金鑾殿,並非推倒重建的太極殿(今朝村)。

今朝村已經被封禁,冇有女帝口諭,任何人不能擅闖。

“愛卿,過來。”女帝走下禦輦,勾了勾手指。

孟輕舟上前一步:“陛下。”

東方琉璃望著一副受氣包小媳婦模樣的孟輕舟,說不出得意與興奮,輕笑道:

“愛卿命你改名換姓,在京城,你就叫...孟勤!可聽明白了?”

孟輕舟納悶不解:“為何要改名,臣的名字見不得人嗎?”

東方琉璃啞然,直接丟下一句話:“不行就是不行,哪有許多為什麼!”

隻留下孟輕舟獨自在風中淩亂。

什麼鬼,憑什麼要我隱姓埋名?!

還有,女帝語氣中怎麼還帶有一絲撒嬌的感覺。

“亂套了,徹底亂套了。”孟輕舟喃喃自語。

金鑾殿內並不是富麗堂皇的金色,而是簡約大氣的黑色!

內部空間極大,進深足有幾百米,鑄造材料更是舉世難尋的萬年極品靈玉,普通人來到這裡呼吸一口都能延年益壽。

九九八十一根深黑色盤龍柱位列兩側,直通最高處女帝禦座。

還有數百名披堅執銳的騰雲境巔峰的禦林軍,如同泥塑木雕,隻能從盔縫處看見一雙冰冷雙眸。

森嚴,巍峨,威臨至高!

禦座之下,文武百官手持玉芴排列整齊,早已等候在此。

孟輕舟一襲蟒龍黑衣,黑色綢緞遮目,拄著柺杖輕點地麵,發出清脆的篤篤聲。

就這麼在公卿百官注視下,緩緩穿行而過,站定在最前方,拱手一禮:

“臣,孟勤參見陛下。”

禦座被一麵硃紅色輕紗遮擋,女帝抬手,淡然道:“平身。”

女帝東方琉璃淡然道:

“孟愛卿才華高絕,世所罕見!朕決定擢升你為禮部尚書侍郎,可有異議?”

孟輕舟眼皮狂跳不止。

謔,好大的官!直接一步登天了。

如果說尚書是部長,那麼尚書侍郎就相當於副部長,尚書是正二品,尚書侍郎則是正三品。

位於文官隊伍最前列的江滄海,看一眼處之泰然地孟輕舟,冇有說話。

不錯,當今禮部尚書兼任首輔的人,正是江滄海。

江滄海心裡跟明鏡似的,是為數不多,知道孟輕舟真實身份的人,所以冇有絲毫意外,自然不會有異議。

但很少有人見過帝君相貌,在場百官,僅區區兩人,一個是江滄海,另一個則是禁衛軍統領林戮。

不知情的大臣,疲憊耷拉地眼皮猛然瞪大,紛紛扭頭看向孟輕舟,表情像是見了鬼。

一個毫無官身背景,未立寸功的布衣白身,進入朝堂第一天,直接擢升正三品尚書侍郎。

離了個大譜!

更是有人猜測,這個孟輕舟會不會是女帝豢養的麵首。

一些年輕力壯的武將眼神閃爍,女帝似乎很喜歡瞎子,傳聞帝君就是一個瞎子,現在又來一個...要不,咱們也自毀雙目,說不定就被女帝看中了。

心裡極度不平衡的百官,一下子被引爆了情緒,全都站出來抗議:

“不可啊,陛下您這是拋棄國家製度於不顧,都像這麼乾,以後誰還鑽研建設國家社稷。”

“孟勤?老夫從未聽聞此人,不是名門虎將,也非狀元榜眼,無官身背書,無功績功勞,怎能直接擢升正三品?”

“區區一介草民,縱有潑天才華,賞賜一個七品官身就綽綽有餘了。”

“哪裡蹦出來的野小子,陛下,你千萬彆被此人矇騙了呀!”

......

東方琉璃笑意盈盈,斜坐著,單手撐著臉頰,冇有阻止群情激奮的臣子。

忤逆聖意,這就是對你的懲罰,當然也是考驗...

她眼底深處帶有期待,若是孟輕舟能夠讓群臣心服口服最好。

反之,送他回今朝村,當一個無憂無慮的瞎眼贅婿。

孟輕舟蹙眉轉身,麵向袞袞諸公,道:

“我本是一介布衣,幸得陛下垂青,不惜千裡迢迢招攬我,原以為能站在這金鑾殿的上卿國公們,都是人中龍鳳...”

“不曾想儘是一群恃才傲物之輩!”

孟輕舟火氣很大,言辭非常犀利,等於公卿臉上扇耳光。

他原本就不願摻和進廟堂,給女帝一個麵子,耐住性子勉強進京當官。

孟輕舟都冇發火呢,一群跳梁小醜反倒嫌棄上他了。

“狂妄!”

“放肆!”

“有何本事,拿出來讓本王瞧瞧!若隻是沽譽釣名,休怪本王斬了你。”一位髯須烏黑,身披四爪金龍袍的王爺,冷哼道。

孟輕舟循著聲音,‘看’向那位王侯,問道:

“敢問,你是何人?”

“隴上王,正三品,姓歐陽單名一個晟字。”歐陽晟輕蔑一笑。

還是個殘廢,這種人也想一步登天,和本王平起平坐?

笑話!

孟輕舟眉頭一緊,在腦海中搜尋記憶,久久沉吟。

見此情形,歐陽晟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本王所料的表情,斷定孟輕舟冇有真本事。

就在歐陽晟展現勝利者微笑時,孟輕舟唇角掀起一抹冷冽地弧度,柺杖重墩地麵,使金鑾殿的嘈雜聲消失不見,這纔開口:

“某雙眼雖盲,但能看透天機,剛纔我測算了一下你的命格,終是窺見一角隱秘。”

歐陽晟雙手負於身後,眸子微眯,暗含譏諷似在觀看小醜表演。

“歐陽晟,青州隴上郡人士,幼時家貧,從軍入伍靠著一遝軍功簿,逆天改命成為正三品王侯。”

“都是一些人儘皆知的訊息,也好意思說?”歐陽晟笑道。

隻有江滄海和禁衛軍統領林戮暗暗心驚,相互對視一眼,知曉孟輕舟在做什麼。

聖人預言!

孟輕舟冇有理會,自顧自繼續說道:

“前年中旬,青州有十座縣城,近十萬人口感染奇毒而死,這樁驚天大禍,最終冇能找到源頭,便無疾而終。”

說到這裡,孟輕舟話語頓了頓,神情陰沉似水,裹挾滔天殺意:

“而事實真相卻是,隴上王侯歐陽晟,為突破搬山境,不惜修煉禁忌之法,祭祀毒殺十萬人口!泯滅人性,罪不容赦!”

歐陽晟表情微微一變,瞳孔驟然收縮,嗬斥道:“你敢汙衊本王!?信不信本王斬了你!”

孟輕舟拄著柺杖,一步步逼近歐陽晟,冷冷說道:

“你是不是也想要證據?”

“那好,我給你證據!”

說罷,孟輕舟張口呢喃,吐出一串拗口彆扭的咒語。

下一瞬間,原本風度翩翩隴上王,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嘶吼,瞳眸化為一片烏黑,脊椎骨像是刀片般高高隆起。

群臣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幕。

“這是一種古老的喚魔咒語!隴上王...怎麼墮入魔道了!?”

“禮部侍郎冇有胡說,歐陽晟這亂臣賊子,竟然真的是兩年前青州大禍的罪魁禍首!”

“十萬人口說獻祭就獻祭了,好狠的心!”

...

...

文武百官見風使舵的本領,可謂爐火純青,眼見隴上王墮入魔道,板上釘釘是兩年前青州大禍的主導者,紛紛跳出來指責。

女帝揮了揮手,肅殺道:“拖下去,淩遲處死!以隴上王的血肉,祭奠青州冤死的十萬亡魂。”

“愛卿,繼續吧。”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頓時凜然。

孟輕舟笑了,心中暗道:女帝懂我。

“之前質疑我的人,都站出來排好隊,我一個個向你們展示。”孟輕舟和煦笑著。

眾人麵麵相覷,半天冇人挪步。

“動起來。”東方琉璃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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