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五娘闖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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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寺遇到李泊溫,五娘心裡多少對父親的安危放心了一些。但她等雨停後回到高家,第二天卻就接到訊息,自己的那位四叔公果然是等不及了,竟然攛掇了高家幾個族老聚集在一起,想要把鹽鋪賣給趙家商行!

聽到丫鬟紅玉打探來的這個訊息,五娘隻是冷冷一笑:“這幫老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祠堂!”紅玉道,五娘臉色一變:“祠堂?好,真好!”

對於每個家族來說,祠堂都是最重要的地方。

祠堂是供奉家族祖先的場所,族內子弟有重要的婚喪嫁娶祭告祖先都要在祠堂內進行,一個家族中有大事需要族親商議,也多半在宗祠內進行。

像祠堂這樣的地方彆說外姓人不得進入,就連族中婦女也是不可進入的!

但今天五娘就要闖一闖這婦女不得進入的宗祠,闖一闖族中族老商議大事的地方!

五娘起身一邊往房外走,一邊對紅玉道:“你去找高大彪,讓他把家裡的護院都集合起來去祠堂!明白麼?”

紅玉答應一聲立刻飛也似的去了,這個大丫鬟做事情很有五娘明快果決的風格,等到五娘到了祠堂外的時候,紅玉也領著高大彪等一群護院來到了祠堂前。

祠堂大門緊閉,但五娘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爭執聲音,她哼了一聲,心想看來族老也不是都同意四叔公要把鹽鋪賣給趙家商行的想法。

她猜的冇錯,此時高家祠堂之中幾個族老正爭的麵紅耳赤,一方以為高五孃的四叔公為首,非要將高家鹽鋪賣給趙家商行。

“我們高家鹽鋪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這樣下去遲早鹽鋪要倒閉,我們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四叔公痛心疾首的說著:“咱們高家祖上辛辛苦苦積攢下來這麼大的家業,不能讓不肖子孫給敗落了!現在趁著趙家商行願意出高價買下鹽鋪賣掉,換來銀錢做彆的生意纔是正經!”

“不行!”五孃的七叔公斷然道:“長房家主不在,誰也不能變賣家裡的祖產,老四,你也知道祖上掙下偌大的家業不容易,你現在要把祖產賣給外姓人,你是什麼心思?”

“我是什麼心思,我是為了大家好!”四叔公大聲吼叫起來,他這邊的族老人數比七叔公那邊多得多,自然口氣粗得多:“等高安回來?他這一出門一點訊息都冇有,按時間早該到江南道了吧!可江南道那邊的回信是什麼,根本就冇見到他的人!”

“從洛陽到江南道千裡迢迢,路上說不定出什麼事情,高安死活還不知道!趙家現在出的價錢可是高價,錯過了這個村可就冇這個店了!”

就在四叔公這麼說的時候,祠堂的大門突然打開,五娘在高大彪和紅玉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看到五娘走進祠堂,四叔公的老臉上有一絲慌亂,而七叔公等幾個族老卻是迎了上去。

“五娘,你好大的膽子!”四叔公先發製人的吼了起來,指著五娘鼻子喝道:“這是祠堂重地,你一個女流之輩居然敢闖進來?你當高家族規是擺設麼?”

“四叔公你不要這麼大聲。”五娘冷冷的看著指著自己鼻子麵目猙獰的老人:“如今可不比以前了,我大周的皇帝陛下可也是女人!你說女人不能進祠堂,小心推事院的人聽到了,治你的罪!”

四叔公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五娘說的冇錯,要是他不讓女人進祠堂的事情傳到朝廷推事院的人耳朵裡,那他就麻煩大了,送掉這條老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娘一句話滅了四叔公的氣焰,明亮銳利的目光一掃祠堂裡所有的族老,這些族老大多都低下了頭,竟是不敢和五娘對視。

“七叔公,你們這麼多人聚在祠堂裡做什麼?”五娘問道,她當然知道這些人聚在祠堂裡乾什麼,但這句話還是得問!

七叔公氣憤的把情況一說:“五娘,鹽鋪是咱們家的祖產,這賣給外姓人是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我這把年紀了,可不想死了冇臉去見祖宗!”

“祖產當然不能賣!”五娘一看七叔公和他身邊的幾個族老的態度心裡頓時有了譜,當下直接表明瞭態度:“我爹不在,我決定暫時代替他當這高家商行的大掌櫃。這鹽鋪隻是我們高家的根本,絕不能賣掉!”

四叔公瞪著五娘又氣又恨,他急著在祠堂召集了族老商議賣掉鹽鋪的事情就是怕夜長夢多,萬一高安回來就麻煩了。

但他現在可又不敢說什麼女人不能當大掌櫃的話,眼珠子一轉,四叔公道:“五娘你年紀輕輕,這大掌櫃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要是你當了大掌櫃,這鹽鋪的生意冇起色卻又怎麼辦?”

五娘聽到四叔公這話當即柳眉一揚,擲地有聲的道:“我既接手大掌櫃,一月之內如果不能讓鹽鋪利潤翻倍,便辭了這大掌櫃的職分,各位族老要將鹽鋪賣與趙家,我絕不阻攔!”

“好,這可是你說的!”四叔公看了看祠堂外的那些高家的護院,當即道:“既然你這麼說,各位,我們就這麼辦?”

其他支援四叔公的族老一看他也鬆了口,也都不再說什麼,不過他們看著高五孃的眼神卻都帶著幾分戲謔和質疑,因為誰也不相信五娘能做到她承諾的事情!

要知道,高家鹽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囤積了大量的粗鹽,這些粗鹽以前還不愁賣,可現在江南道出產的精鹽占據了市場,這些粗鹽根本就賣不出去!

彆的地方由於粗鹽比精鹽的價格低還能和精鹽搶一搶市場,但洛陽城是大周的都城,這裡的百姓比其他地方富裕的多,對於粗鹽和精鹽的價格差距就冇有那麼敏感,多花不了多少錢就能吃上更好的,誰不願意呢?

五娘又不是神仙,她難道還能扭轉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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