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相互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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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泊溫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他緩緩走進書房,腳步很輕,不仔細是聽不見聲音的。當他走到高五孃的書桌前,高五娘感覺麵前的光被遮住了,這才抬起頭。

“泊溫,你來了。”她的聲音中難掩喜悅之情。

高五娘一雙清澈眼眸與李泊溫對視,看著她那雙眼睛,彷彿會放出光芒來。李泊溫竟有些呆住了。

“嗯,我來了,好些日子不見你,來看看你。近日可好?”

“我還好吧。”高五娘站起身子低著頭,幽幽的說。而後她又抬起頭,凝視著李泊溫。

“我以為女兒節那日,我所講的話惹你生了氣,你就不會想要和我做朋友了。”高五娘此刻竟如同尋常女子般的擺弄著指尖。

“怎麼會,若是生氣,也是我生自己的氣。竟冇有為你考慮。你身為女子,處境比我為難許多倍。我該向你道歉的。”李泊溫自責的說。

“你我之間,不必講這樣的話。”聽見李泊溫冇有生她的氣,高五娘心中踏實了些。

“那日你失足落水後患上風寒,可好些了?”李泊溫又問。

高五娘有些好奇:“泊溫是如何得知我落水,後又患上風寒?那藥莫不是……”

李泊溫沉默了會,算是默認他派人給高五娘送了風寒藥。話鋒一轉:“那日我跳下去營救,可還是晚了一步。作為你的好友,卻冇在第一時刻幫到你,很抱歉。不過還是感謝李齊李大人及時出手。”李齊先李泊溫將她救起,這件事在李泊溫心裡一直是個小疙瘩。他此刻提起,也是想要知道高五娘對李齊真正的態度。

同為朝廷官員,李泊溫很清楚李齊為人處事的手段。他冇有檢舉揭發李齊,是一直苦於冇有證據。聽到他向高五娘提親之事,李泊溫心裡更為在意的是怕高五娘看不清李齊這個人而上當受騙。

高五娘聽李泊溫這樣講,心中暗喜,原來那天他真的有出手救自己,並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在她落水次日派人送藥,可見李泊溫對她的關心。然後回道:“泊溫你不必為此事道歉的,你有幫我的心,我心中已是感動萬分了。至於李大人,我也感謝過他了。”

高五娘落水後的第二天,她父親高安就親自帶著禮物登門感謝過了。高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禮數一向周全。

“五娘,我聽說少尹李大人前些日子派人向你提親了?”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聽陳子昂轉述再多的坊間傳聞,也不及聽當事人敘述一遍來的安心。

“是有這件事。”高五娘知道坊間會有有關她與這件事的傳言,但冇想到會傳到李泊溫的耳中。

“李齊大人雖於我有救命之恩,但我對他無意。家妹對他倒是頗有好感,不過經我調查,這位李大人的為人心術不正。我也不敢妄自為家妹做主。”高五娘在書房邊走邊緩緩道來。

聽著她這般敘述,李泊溫懸著的心可算安穩下來了。“我對李齊有些瞭解,依我看,高家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不要有什麼牽扯,尤其是你。”李泊溫的關心高五娘能真切的感受到。

她半開玩笑似的說:“放心吧泊溫,他李齊救我一命,我不至於以身相許。若要那樣講,你救我那麼多次,以身相許,我也定是先許了你!更何況我早已決心終身不再嫁!”高五娘掩麵,輕輕笑出了聲。

李泊溫聽見這話,羞的紅了臉:“你這女兒家家的,怎麼什麼事都拿出來開了玩笑!”

“話說回來,我們李大人今年貴庚了?”高五娘一臉好奇的問,自與李泊溫相識以來,竟還不知道他的年紀,這至交好友做的,太失職了。

“泊溫今年二十有三了。”李泊溫老老實實回答。

“生辰呢?”高五娘緊接著問。她也不知道為何要問,隻是關於他李泊溫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八月初八。”

“哦,我記下了。”高五娘點了點頭。八月初八,那豈不是就是下個月了?

“那五孃的芳齡和生辰可否告知在下呢?”李泊溫雖早在選秀時就已經知道,但卻還是裝模作樣的問。

“小女子年芳十九,生辰是九月十九。”高五娘莞爾一笑,臉頰上浮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李泊溫見她笑得天真爛漫,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泊溫這個年紀,為何尚未娶妻?”高五娘問道。“女兒節那日,我見你與那上官小姐十分登對。”

李泊溫怎不知上官婉兒對他有情,可是他卻無意啊。還記得三年前武皇賜婚他與上官婉兒。他極力拒絕,還惹怒了武皇,下場慘烈。

“我隻是當婉兒如妹妹,對她並無男女之情。”李泊溫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高五娘在心裡責怪自己。本來冇想問這樣的問題,卻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讓現在的氣氛略顯尷尬。

“不娶妻隻是因為,泊溫心中已有一人。此生非她不娶的人。”李泊溫望著高五娘,目光閃爍。

“那位女子一定很好吧。能讓你一隻記掛著。”高五娘有些失落,原來他心怡的人不是上官婉兒,原來他心裡早已有了彆人的位子……

“是啊,她是我見過的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可惜……”說到這裡李泊溫歎了口氣。可惜她已然忘了我們曾經相識;可惜她對我無意;可惜她就站在我麵前,我卻不能告訴她,她就是你啊,高五娘。李泊溫看著她,那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可是她卻絲毫冇有察覺。

“可惜我們是不可能成為夫妻了,她已嫁作人婦。”

“那泊溫豈不是要終身不娶?”高五娘驚奇道。她終身不再嫁,他終身不娶。真不愧是至交好友。

“也許吧。”

感覺到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高五娘想調節下這樣尷尬的氣氛。

“泊溫,你來了這麼久,我都冇有好好招待你,你等我下,我去廚房拿些點心。”高五娘說著就走出了書房,李泊溫都來不及阻攔。“我馬上就回。”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高五娘又探頭進屋,補了一句話。

看著她邁著輕快的步伐,李泊溫心裡還是很高興。又暗自嘲笑自己,想起陳子昂說的那句“你若是想她,直接去見她便是!”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之前卻扭扭捏捏,活該自己苦悶了那麼些日子。

李泊溫在書房轉悠,不知不覺走到書案前,隨手翻看五娘案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籍,卻在最上麵一本中發現了一枚柳葉。而這枚柳葉,正式他那日放在她手心中的那枚。

他輕輕拿起這枚柳葉,很明顯,它已經被風乾。心中一個猜想油然而生。她還留著它,並且將它夾在了書裡,是不是就說明,說明高五娘心裡是有他的?這個猜想太大膽,但是這個猜想又的確讓他興奮。

正當他想著這個可能性的時候,高五孃的聲音傳來:“泊溫,嚐嚐這紅豆糕,是今天廚房新做的。”李泊溫趕忙把柳葉夾在書原來的位置,並將書擺放整齊。

李泊溫帶著笑容走到高五娘麵前:“哦?這個紅豆糕好吃嗎?”

“自然是好吃的,我平日裡最愛吃的兩種糕,一種就是這紅豆糕。”高五娘將精緻的一小盤紅豆糕擺在桌子上,認真的說。

“那我真是有口福了,隻是這另一種呢?”

“另一種你今天是嘗不到了,另一種這個府裡隻有我會做——桃花糕。”高五娘得意的說。自己做得桃花糕可謂是天下無雙,任誰嚐了都會誇讚她一番呢。

“那我何時能嚐到?”李泊溫期待得問。

“下次,下次我得了空閒,定多做一些送到你府上!”高五娘篤定的說。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李泊溫從盤中拿起一塊紅豆糕送入口中,果然好吃,甜而不膩。他豎起了大拇指。

很快,結束了一天的探望,李泊溫與高五娘說說笑笑,等他回到家才發現,自己塞進袖口的那本要帶給高五孃的書一直冇有被他拿出來,藏在袖口裡,被他忘得死死的。這本書是他去找高五娘時的契機,經把這給忘了。他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前額。心中唸叨著:“李泊溫啊李泊溫,你何時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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