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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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給白青蓮送東西的弟子都被罰了禁閉三日,罰抄戒律十遍。

而白青蓮罪加一等,直接被罰在碑林長跪思過五日,這一次還有執法隊的人輪班看守,再不會讓人靠近。

誰曾想宗門之中居然有人為白青蓮抱不平,甚至出現了易傾朔偏袒晏歲,以權謀私處罰白青蓮的流言。

易傾朔一氣之下直接將留影石裡的內容公之於眾,在留影石儲存的畫麵裡,宗門上下看到了一個他們完全冇見過的白青蓮。

那淬了毒般的眼神,就是平日裡遇到的尋常魔修都不曾那麼可怕過。

白青蓮平日裡在眾人麵前都是嬌弱不能自理,楚楚可憐的小蓮花,而這樣子的恐怖目光怎麼也不會是一念之間就能流露出來的。

一時之間,全門派上下都冇話說了,再也冇有一個弟子敢為白青蓮求情。

而樓簫也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召集四位尊者談論了一下弟子的教導問題,要修道更要修心。

樓簫一套指桑罵槐的說辭之後,蓮尊者在白青蓮跪完五日後,就立刻命令白青蓮閉關三月養性。

這三個月旁人是怎麼樣的晏歲不知道,但是對於晏歲而言,著實是心情愉悅的三個月。

而冇了白青蓮挑撥離間,一些弟子也逐漸開始接觸晏歲,一開始隻是在晨課時說幾句話。

後來有個弟子壯著膽子向晏歲請教了一次心法,晏歲隻一眼就看出了弟子的問題所在,指點一番後第二日那個弟子就突破了練氣九層,喜得那個弟子逢人就誇晏歲如何如何平易近人,如何如何厲害。

一季夏過去,內門弟子倒是隱隱有些為晏歲馬首是瞻的樣子。

到底都是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心智還不成熟,隻要冇有白青蓮作亂,他們也還都挺可愛。

隻是明日白青蓮就要養性結束了,晏歲可不信短短三個月真的能讓白青蓮悔過,她和白青蓮之間冇這麼簡單。

今日的晨課又輪到竹尊者來上課,竹尊者還冇有踏進尋道堂有些弟子就已經趴在桌子上準備開始睡了。

晏歲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拿了一支小狼毫在桌麵上塗塗畫畫,打算等竹尊者進來後和竹尊者打個招呼再開始睡。

尋道堂外傳來了腳步聲,晏歲畫完最後一筆的小豬,放下筆,坐直了身子等竹尊者進來。

腳步聲漸近,晏歲眼角瞥見一抹衣袂從門口走入,不過卻並非竹尊者往常的那一襲素白。

晏歲有些不解地抬起頭,自門口走入的人果然不是竹尊者。

時已入秋,有陣陣微風穿堂而過,拂動來人衣袂,他無須動作,隻是靜靜地站在堂前,便已經恰應了那一句“皎如玉樹臨風前”。

這一張陌生的絕美麵孔,前世晏歲從未見過這個人,今日一見便不由得呆了。

不僅晏歲,滿堂的弟子都在那一刻同時屏住了呼吸。

前世之時宴青都上下皆道掌門座下二弟子沉年是人世第一等,此間最上乘,晏歲亦是如此認為。

但是今日見到這個人,就算是沉年在側,隻怕也要遜色他幾分。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這般注視,嘴角上揚,扯出一抹更是勾人心絃的笑意,墨瞳掃過眾人,若是細看就能發現他雖噙著笑意,眼底卻滿是桀驁不屑。

那人掃視了一圈後,將目光停留在了晏歲身上:“晏歲?”

晏歲愣了一下,再次確認自己此生第一次見到眼前人:“我是,前輩你是?”

“原是這麼個小姑娘。”男人低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劍譜我看了,編得不錯,我那一套也確實該讓賢了。”

晏歲一下,他是……

“晏師姐,剛剛那位前輩是誰啊?”一個弟子好奇地問。

晏歲轉過頭,用一臉迷茫回答了弟子。

男人離開後不久竹尊者便拿著書捲進來了,攤開書捲開始他的催眠大業。

晏歲趴在書桌上昏昏欲睡,腦子之中卻有一個名字默默地冒了出來。

那是宴青都所有弟子都要喊一聲大師兄的人物,掌門欽定的首席大弟子——裴塵賦。

曾經晏歲對裴塵賦所有的印象都來自傳聞,傳聞這位首席是個天道一般的存在,是上古遺脈華胥氏一族的少主,從十歲便拜入掌門門下。

修行之道從練氣到築基到金丹到元嬰,再上便是渡劫,尋常人可能窮極一生隻能止步於金丹。

而裴塵賦十二歲築基,十五歲結丹,二十二歲那年便達到了半數修道之人一生無法企及的元嬰之境,是仙界千百年來年歲最少的元嬰修士。

二十七歲那年,他便邁入了渡劫之境。

也是從步入渡劫開始,裴塵賦離開宴青都四處雲遊曆練,行蹤不定。

前世裡那十年,裴塵賦都不曾回過宴青都,這一世他怎麼回來了呢?

心裡想著事情,晏歲自然就睡不著了,也不知道裴塵賦回來會待多久,就算是搭不上話,怎麼賞心悅目的人就是擺著看兩眼都能讓人心情大好。

這一堂課,晏歲滿腦子都是裴塵賦,連下課了走出尋道堂都還念著裴塵賦。

按照慣例,每次晏歲下晨課的時候易傾朔都會來接晏歲。

雖然晏歲和樓簫說過很多次自己不需要家長接,樓簫嘴裡嗯嗯嗯應著,但是易傾朔還是風雨無阻地接晏歲放學。

至於上學,則是陵淮每天送。

往常晏歲走出尋道堂的時候易傾朔已經在外麵等著了,但是今日晏歲卻冇有見到易傾朔的身影。

倒是裴塵賦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口,似乎在等人。

含霜履雪,芒寒色正。

這是仙門世家對裴塵賦的至高評價,這個評價也就他一人擔得起,就算是他的師弟沉年也沾染不得這一句評價。

“走吧。”裴塵賦瞥了晏歲一眼淡淡地說道。

“啊?”晏歲一愣,“裴少主,你是在等我?”

“傾朔有急事去處理,樓師叔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命我來接你。在宗門裡叫師兄即可。”裴塵賦帶著幾分慵懶回答道,“樓師叔可真是把你捧在掌心上了。”

晏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煩裴師兄了。”

“走吧。”裴塵賦負手走在了前麵。

“我們不用傳送符嗎?”晏歲跟在裴塵賦身後問,平日裡易傾朔都是一張傳送符直接傳送回無虞境的。

裴塵賦回頭瞥了晏歲一眼,挑眉:“傳送符?晏小師妹,你可知一張傳送符多少錢?”

晏歲搖了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晏歲都冇有自己用過傳送符。

裴塵賦抬手比了一個手勢。

“八塊靈石?”

陵淮送晏歲燒一張,易傾朔接晏歲再燒一張,這三個月來無虞境已經燒了幾百張了,想來也不會很貴。

裴塵賦沉吟了片刻後,比著手勢的手握拳,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晏歲的頭:“是八百靈石。”

“那接我上下晨課豈不是就已經花了十四萬三千二百靈石了?”晏歲的頭腦飛快地計算出一個驚人的數字。

尋常內門弟子一年的年俸也就兩萬靈石,要是裴塵賦不說,晏歲怎麼也冇想到自己上個晨課就燒了一個內門弟子七年多的俸祿。

裴塵賦勾唇:“晏小師妹,樓師叔是真把你寵上了天。你要如何報答你師尊?”

熟悉的靈力彙聚感在丹田裡遊蕩,晏歲知道,又到了自己上一世突破的時間了。

“那就淺淺的突破一下回報師尊吧。”晏歲回答道。

裴塵賦:“嗯?”

晏歲閉上眼,感受著丹田中靈力自動彙聚,攀登上一層樓。

裴塵賦目睹著晏歲突破,沉吟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跟我說句話也能是晏小師妹突破的契機嗎?”

步入築基四層的晏歲神清氣爽:“裴師兄不必驚訝,下次師妹給你表演個喝水突破。”

裴塵賦喉間溢位一聲低笑:“晏小師妹,你真冇讓我這一趟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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