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菜是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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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種蒲公英的想法,路禾回家將筐空出來後,冇急著走,而是去屋子裡翻布袋子。

很快就翻出來兩個,布袋不大,成年男子巴掌高,圓柱形的,低端首徑剛好能放一個碗口大的餅子。

是用來去縣城或者下地中午不回家時用來裝乾糧的。

她打算一個裝毛球,一個裝根莖。

植物嘛,不是種子就是根莖,好養的隨便挖個坑培點土也就活了。

蒲公英路禾還算熟悉,車前草卻不太熟。

之前也挖過,等到六七月份的時候上麵葉片中心會出現長挺,一根長挺一根穗,應該是它的種子。

想了想,似乎對這東西有了點其他印象。

記得車前子貌似是某種草的種子?

算了,明天再查吧,反正這棵草肯定是可以入藥的,也先切根吧。

院子裡,李蘭原本在屋子裡逗兒子玩兒,聽見動靜就出屋檢視,冇看見人,卻看到了院子裡鋪著的草蓆上多了一堆野菜。

還是平常冇人愛吃的那種。

旁邊放著一個小筐,是誰回來了不用說。

李蘭頓時來氣,高聲喊道:“路禾、路禾!

你挖的啥東西!

怎麼竟挖苦的澀的!

會不會乾活啊!”

路禾在屋子裡翻了翻白眼,在路家所有人麵前溫柔小意的白蓮花,在她麵前就是母老虎。

尤其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一點都不掩飾,彷彿她是個二傻子一樣。

拿好布袋,路禾出屋。

李蘭看見她就開始叨叨:“路禾,不是二嬸說你,你都五歲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一點活都不乾。

這種野菜又苦又澀,不到冇有吃的時候誰家都不吃這個,你怎麼還竟挑這兩個挖?”

路禾將布袋往筐裡一塞,道:“不是吃的。”

“不是吃的你挖回來乾啥?”

李蘭表情更加不滿。

“要我說大哥大嫂就是太慣著你了,什麼都由著你瞎鬨。

在家啥活都不乾就算了,挖個野菜還不會。

昨天晚上挖回來的今早用了一部分,剩下的我都晾起來了,你挖回來一堆不能吃的,讓我中午咋做飯?”

“你這是存心讓你二嬸我在家裡不好過啊……也怪我,生了孩子隻能在家帶孩子,不然這活我也指望不到你身上……”說著說著自個兒還在那裡委屈起來了。

路禾冇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李蘭生孩子還是在去年陽曆六月初,到現在娃都會爬了,纔想起來哭自己冇用,是不是忒晚了點兒?

分明就是說了讓人心裡不舒服的。

懶得理她,路禾將路溪的小筐摞在自己的那個上麵,揹著一起出門了。

一筐裝吃的,一筐接著裝草藥。

重新回到地頭,正好碰見在地頭歇氣的路奶奶。

路奶奶眼尖,一眼就瞅到她背了倆筐。

“小禾兒,來奶奶這兒,你咋背了倆筐?”

“奶奶累不累?

我給奶奶扇風。”

路禾過去抱了抱路奶奶,然後掏出布袋子開始湊合著扇,還不忘給李蘭上眼藥:“一筐裝苦苦的菜,一筐裝不苦的。”

“為啥?”

路奶奶不解,都是吃的,這還得分開?

路禾佯裝苦惱的皺著小臉回道:“二嬸說我剛纔送回去的都是苦的澀的不好吃的,讓她冇法做飯,可是我還想挖那種,又不想讓二嬸冇法做飯,就想著挖兩筐。”

“我覺得二嫂說的挺對的,你競挑苦的挖讓我們咋吃啊?

你愛吃苦的我們又不愛吃,會不會乾活啊你?

我冇你這麼大的時候都知道哪些野菜好吃哪些不好吃。”

很突兀的一段埋怨,和李蘭一個調調。

是她小姑路慧,今年十歲,最不喜歡的就是乾活。

記憶中她就冇挖過幾筐野菜,就是現在乾活也是混時間,這話她也真好意思說。

先不說那菜她是不是挖來吃的,單就說過段時間真的就隻有新長出的蒲公還能吃,彆的都老的不能吃。

再說野菜多多少少都有些苦和澀,隻不過有的煮熟後苦和澀變淡幾乎吃不不出來,有的還是一樣苦。

還冇等路禾說什麼,路奶奶先瞪了一眼路慧,讓她閉嘴。

路慧撇撇嘴,在一旁坐下不吱聲了。

路奶奶扭回頭笑著拍了拍路禾的腦袋:“那小禾兒先挖自己喜歡的,累了就歇歇,不用著急,一會兒你娘到地頭了,我讓她幫你挖。”

從田地到家不算遠,但那是相對於大人來講的,對於小孩子那兩條小短腿兒來說還是很遠的,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

現在又要到中午了,路禾的臉都曬的紅撲撲的。

“知道了奶奶,那我去了。”

眼見著路禾樂顛顛的跑遠,路奶奶的臉沉了沉。

當年要不是冇辦法,就算路正成親耽誤幾年,也不會讓他娶李蘭。

為人太小氣。

自己活的小氣就算了,還拐帶一個。

路奶奶擰了路慧胳膊一下,冇用力,隻是用來警告:“怎麼說小禾兒的?

你這個當姑姑的不幫忙就算了,就會瞎說,少跟你二嫂學那些不好的。”

冇擰疼,路慧也不躲,更不怕,隻是又撇了撇嘴:“二嫂又冇說錯,是娘你們太偏心了,都向著小禾兒而己。”

娘倆誰也說服不了誰,談話終結。

*路禾放下筐樂顛顛的接著開始挖草。

不得不說,蒲公英的這個小毛球,好吹,不好收。

屏氣、凝神、慢動作,手都不敢抖一下。

抖一下毛球就要飛一半,撿都撿不起來那種。

摘了不過幾棵,路禾就想去死一死。

比她上輩子敲代碼找BUG還耗耐心。

可一看到袖子上的補丁,一想到家裡的雜糧野菜餅子,又立馬變得能忍。

改善生活,吃得起大米白麪穿得上新衣服纔是重要目標。

其他的,在這個之前都能忍!

路禾屏氣、凝神、繼續。

中午回家時,張桂幫她拎了一個小筐,是她挖回去中午做飯的,屬於熟了不苦的那一類。

見路禾筐裡蓬蓬鬆鬆挖了一筐苦苦的菜,早就好奇的不行。

“小禾兒,可不可以告訴娘,你怎麼就挖苦菜和大葉子菜?

還要分開裝?”

路禾心中一樂,等的就是這一問!

“前幾天我聽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張奶奶生病了吃藥,說藥太苦太貴。

我就想這兩種菜這麼苦,會不會是草藥,要是草藥是不是可以拿去賣錢?”

說著抬頭眼睛亮晶晶滿眼期待的看著張桂。

小孩子的奇思妙想,是大人永遠猜不透的。

張桂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由抬頭看了看前麵丈夫的後腦勺:“平哥,可能嗎?”

路平撓了撓頭,野菜他從小吃到大,冇聽誰說過這還是草藥,要是的話早就被髮現了。

他想說不可能,又不忍心打擊女兒探索世界的積極性,隻得道:“我也不知道。

有時間爹爹帶著小禾兒去縣城的醫館問一問好不好?”

“好!”

路禾熱情迴應。

她爹孃就是給力,一個給她搭台子,一個教她唱戲。

一行人到家,正好碰見李蘭抱著兒子接路溪到家。

兩隊人碰頭,李蘭率先笑道:“爹、娘,大哥、大嫂、阿正、西妹,你們回來了。

我正好接了五弟到家,麵都和好了,你們洗洗歇著,一會兒就能吃了。”

路禾瞥她,招呼了一圈兒,就忽略了她。

這冇什麼,重點在於,她二次出門前李蘭還說冇法做飯來著?

“二嬸你是用了苦苦的菜嗎?

不苦的菜我挖回來啦!”

李蘭嘴角的笑一僵,隨後溫聲道:“用的昨晚剩下的,有些晾乾了,水泡一會兒加進去一樣的。

你還特意又挖了一筐,辛苦小禾兒了。”

人前小禾兒,人後路禾。

當著一家子的麵,這會兒倒是會說話了。

路禾無語,替她累的慌。

大人不用路溪管,他過去幫路禾把筐拿下來,自己拎在手裡,拉著她就往院子裡跑:“禾禾,我學了新東西,這就教你!”

路禾也好奇他今天學了啥,於是反手一拽,拉著他回她和她爹孃的屋子裡。

兩人坐在床上,路溪開始背百家姓。

“……第五言福。”

路溪花了幾分鐘郎朗上口的背一遍全文:“文先生說這就是百家姓的全文了。

昨天學的是一多半,今天上午把後麵的全部交給我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路禾,像是一隻等待誇獎的小狗子。

路禾彷彿能看見他身後搖來搖去的尾巴,她毫不吝嗇的誇讚:“小叔叔真厲害,我回來的時候聽說李嬸子家的三虎到現在還冇背下來幾句呢!”

哪是冇背下來幾句,是就背下來兩句。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就這兩句,回來時她看見李三虎正被他娘追著滿村子跑呢。

他家在最東頭,路家在最西頭,她都看見了,可見跑了多遠。

路溪眼睛更亮了:“那我教禾禾。

我念一句,禾禾你念一句,文夫子就是這麼教我的。”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路禾:“……”大坑說來就來,尤其這坑還是早上她自己挖的,她眼含熱淚跳下去。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馮陳褚衛,蔣沈韓楊。”

“朱秦尤許……”兩個小傢夥一個上學耗心力累,一個下地挖菜身體累,不一會兒就頭挨著頭躺在床上睡著了。

路禾睡醒時以為此結己過,結果下午兩人分開時,路溪說:“禾禾,晚上我再接著教你!”

路禾:“……”謝邀!

一朝穿越變成娃娃從頭再來就算了,還得再體會一遍學習的痛苦?

要不要這麼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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