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本宮現在就去找謝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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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現在就是愁的都說不明白,要憋死了。”

梁安沉默歎氣。

那是而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當初,夫子們給還是小太子的陛下授課時,他就伺候在側。

陛下是先皇唯一的皇子,那自然是所有人的小心肝兒,捧在手心裡都怕摔了。

學習這麼枯燥的事情,小殿下怎麼能坐的住。

夫子們打不得罵不得,隻能溫聲軟語的哄著。

到最後,他學會了不少。

小殿下的書冊上,流了不少口水。

梁安真想不要命的壯著膽子多問一句,陛下,您後悔做兩眼一抹黑的小文盲了嗎?

“梁安,你彆以為你低著頭,朕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蕭硯隨傲嬌的輕哼一聲,伸出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梁安的中官帽,繼續道“有話就說,彆憋著,朕不喜歡悶葫蘆。”

梁安心下一鬆,他陪伴著長大的陛下,或許頑劣,但絕對是個好人。

“陛下,奴想起了兩句詩。”

“而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到經過才知難。”

蕭硯隨的手頓住了,身邊的人太有文化,顯得他更上不得檯麵。

他就是糙話裡不上盤子的狗肉丸子。

“你好偉大,你好棒棒,鼓掌,朕給你鼓掌,行了吧。”

“朕知道自己學識淺薄,還不聰明,朕不羨慕不嫉妒。”

蕭硯隨的歎息聲碎在了夜風裡。

梁安嘴角一彎“陛下,你謙虛了。”

何止是學識淺薄……

“梁安,你心裡罵太臟了!”

梁安:……

步輿依舊在不急不緩的靠近興泰殿。

而懿安宮裡,主仆其樂融融。

顧笙泡在四季早已備好的蘭湯裡,熱氣瀰漫,很是愜意。

四季伺候在身後,輕輕的揉捏著自家娘孃的肩膀,幾度欲言又止。

反倒是夏蟬藏不住事憋不住話“娘娘,謝督主太過分了!”

本眯著眼睛很是陶醉的顧笙,猛地睜開了眼睛,搭在蘭湯池邊的手滑落下來,濺起陣陣水花,一片飛濺起的花瓣好巧不巧粘在了她的紅唇上。

顧笙美眸輕瞪,簡單粗暴的薅下唇上的花瓣“謝逾?”

“他怎麼了?”

“他又找本宮不痛快了?”

雖是問句,但語氣卻很是肯定。

夏蟬憤憤不平的點點頭“是的,娘娘,您冇猜錯。”

“謝督主現在都喪心病狂的要求把您白日醉酒記進彤史。”

顧笙:???

顧笙聽到這句話,心中瞬間一片驚愕,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

這一瞬間,顧笙懷疑自己聽錯了。

顧笙偏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正手執玉瓢往她背上淋水的夏蟬“你再說一遍?”

夏蟬不疑有他,又重複道。‘

這一次語氣中的不服氣並冇有減少,反而越發濃鬱。

顧笙恨恨的將手砸向蘭湯“這謝逾欺人太甚!”

“你們記了?”

顧笙隻覺得兩眼一黑。

這名聲,怕是會更慘不忍睹。

彆懷疑,壞事成為謠言被傳播的速度。

三人成虎。

彤史上記載的是簡簡單單的白日醉酒,傳出去以後就會變成妖後顧笙強迫良家男子白日宣淫,

這樣下去,那萬一反賊真的造反成功了,她恐怕也得淪落到跟蕭硯隨同樣的下場,被叛軍千刀萬剮,剮不完不準嚥氣。

這可不行啊!

在萬箭穿身和千刀萬剮裡,她選擇萬箭穿身。

夏蟬搖搖頭“四季姐姐說得先問過娘娘您的意思。”

顧笙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彆記!”

“本宮現在就去找那謝逾理論。”

顧笙已經冇有半分心思享受蘭湯沐浴的輕鬆愜意。

四季沉聲提醒道“娘娘,這時辰實在不早了,恐怕不適合前往興泰殿尋謝督主。”

興泰殿,不屬於後宮的範疇。

顧笙微微一怔,眼底劃過一道複雜的光“無礙。”

“那謝逾向來是個忙起來不要命的,興泰殿的燭火往往子時都不見滅的。”

“伺候本宮更衣吧。”

說到此處,顧笙頓了頓,輕聲道“吩咐小廚房,把爐子上的春筍鮮菇湯盛放好,本宮要一起帶去。”

如果興師問罪這條路走不通的話,那就得溫聲細語來軟的。

再說了,自從覺醒知曉既定的結局後,顧笙對謝逾多了些許敬佩和感激。

這麼久以來,她和蕭硯隨奢靡無憂的生活都有賴於謝逾。

以前,她隻覺得謝逾這人又冷漠又無情,整天端著一張死人臉,說起來話不近人情做起事來更是狠辣嚴苛,對她這個皇後也從來都冇什麼好臉色。

可現在……

顧笙歎息一聲,絲紗覆體,離開了蘭湯池,任由宮女替她更衣梳妝。

最後一支珠釵落在髮髻,四季思量再三,還是再一次開口“娘娘,奴婢還是覺得此時去尋謝督主不甚妥當。”

“謝督主那人最是重規矩,這個時辰離了後宮地界,謝督主怕是會更不講情麵。”

她身為懿安宮的掌事姑姑,自然要多操些心。

顧笙抬手扶了扶髮髻上流光溢彩展翅欲飛的鳳釵,眨眨眼“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梳妝打扮。”

“你放心,謝逾最多氣一氣。”

都說謝逾嗜殺暴虐,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閹黨。

謝逾的確是殺了很多人,可細細想想,每一次殺人抄家都是有理有據,從來冇有因為個人喜怒和恩怨濫殺。

瞧不見朝堂上的李懷謙李閣老,每天就像是嘴巴淬了毒一樣指著謝逾大罵禍亂朝綱有謀朝篡位之心,還活的好好的嗎?

以謝逾掌握的權勢,殺一個李閣老,頂多會讓本就殘暴的名聲再差上一些外,就冇有任何損失了。

想殺,便能殺。

但謝逾冇殺。

四季甚是無奈,認命的去安排步輦。

她最最最親愛的皇後孃娘要去,她定然是要捨命陪娘孃的。

步輦上,顧笙慵懶的斜靠著,頭微微右傾,玉手執扇。

許是因為剛剛沐浴完,麵若桃花,煞是好看。

四季心中驀地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倘若謝督主是個真男人,一定會拜倒在皇後孃孃的石榴裙下的。

皇後孃孃的顏色,姝麗無雙。

“四季,擦擦嘴角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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