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世代經商,家庭產業直到祝父繼承才發揚光大的,所以祝父在江南商人圈子裡頗有威望。
祝白芍回府時,祝父正在外參與酒宴,但聽下人稟報,說小姐回來了,他立馬跟酒宴上的朋友告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看著急匆匆離去的祝父,不解問道:“這祝老闆怎麼如此行事?大家酒興正酣,他這不是掃興嗎?”
聞言,旁邊眾人皆是大笑出聲,讓問話之人一頭霧水。
有人給他解釋道:“你是從中原過來的,所以不清楚。祝老闆的家事整個江南都快傳遍了,他家那個獨女跟他一樣,是個癡情種子,死纏爛打追在一個秀才身後快三年了,甚至還搬到那秀才隔壁住,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能不著急嗎?!”
眾人鬨笑。
祝父不知那些人在背後的議論,回到家看到亭亭玉立的女兒,他一張臉立馬笑成了菊花。
“哎呦,爹的乖寶貝回來啦?快讓爹看看,有冇有瘦了。”
祝白芍一雙眸子裡滿是孺慕之情,乖乖轉了個圈讓祝父打量。
“乖寶貝是不是錢不夠用啦?冇事,爹讓賬房再給你支五百兩……”
祝父撫著鬍鬚,樂嗬嗬道。
隻不過祝白芍打斷了他的話,她獻寶似的掏出那個荷包,給他看裡麵的百解消災符,得意道:“爹,這是女兒專門給你求得平安符,保佑爹爹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祝父眼睛一亮,接過那荷包就要係在腰上,卻被祝白芍阻止了。
“爹爹!這平安符可是我花了二百兩銀子請回來的,必須貼身存放!”
“爹~你可不要辜負女兒的一片心意呀!”
一聽這張輕飄飄的符紙價值二百兩,祝父手一抖,差點把荷包丟了,反應過來後立馬又抓緊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些勉強,“這是乖寶貝的一片心意,爹一定貼身存放……”
祝父把荷包塞進懷裡,拍了拍,心下歎了一口氣。
乖女兒太單純了,不瞭解人心險惡啊!這肯定是被人騙了,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是誰騙了乖寶貝!哼!
係統突然核心發燙,總感覺剛剛有人唸叨它。
看著祝父知道女兒亂花錢,卻冇有出言責怪,而是裝作驚喜不已的樣子,笑著附和她的話,祝白芍有些羨慕原主,有這麼個愛她的父親。
寒暄過後,祝父就想起了正事,清了清嗓子道:“乖寶貝啊,你也十六歲了,爹呢,就想著該給你尋個如意郎君了……咱們祝家家大業大,又隻有你這個貌美的女兒,完全可以招個上門女婿……”
“爹!”
祝白芍跺腳,“爹,我都跟李郎定下婚約了……”
呸!就那個死渣男,要不是他還有用,祝白芍就直接從係統商城買個雷符,讓他感受一下天降正義。
提起李勝嘉,祝父臉色有些不好看。
知道女兒心悅那個窮秀才,私下裡他不止一次登門,跟他商談兩人的婚事,但那李勝嘉顧左右言其他,就是不應允,肯定所圖更大。
隻可惜,乖女兒死腦筋,就一心認定了那窮秀才!
被他的花言巧語欺騙,怎麼勸也不聽……
唉!
“好好好,不提不提。”祝父看女兒眼眶開始泛紅,立馬就心軟了。
之前原主想搬去李勝嘉旁邊,祝父怎麼也不允許,最後還是原主眼睛都哭腫了,才讓祝父妥協。
走回房間時,祝白芍微垂著眸子,在腦海裡著接下來的路。
瓊林宴後,雲珠公主就會讓她去京城,到時候進了皇宮,便有機會接近皇帝高陽,完成任務。
如今,隻需靜待即可。
……
京城。
山林錦翠色,草木發新芽,梅英落儘,柳桃初開,正是春融好時節。
距離春闈放榜已過了兩日,今日正是皇帝舉辦瓊林宴的日子。
皇宮外人頭湧動,歡聲笑語不斷,不少進士都在等待入宮赴宴,自然少不了互相見禮,拱手相賀。
他們都是今科進士,自然意氣風發。
在一群人中有一十七歲少年,長相儒雅清秀,很是顯眼。
那正是皇帝欽點的探花,李勝嘉。
他眉梢眼角俱是春風得意,嘴角的弧度壓也壓不下去,頻頻向四周之人點頭示意。
冇多久便有太監過來給他們領路,去參加瓊林宴。
李勝嘉昂頭挺胸,滿麵春風地去迎接自己光宗耀祖的時刻。
瓊林宴設在禦花園中,珍饈佳釀陳列,眾人內心都是興奮。
皇帝高陽不鹹不淡說了些場麵話後,便有宮廷樂隊舞姬上場,表演歌舞,眾人舉杯同慶,好不暢快。
隻不過李勝嘉有些不開心了,他發現他有些插不進去話,因為那些進士說的都是京城裡的奇聞逸事,他進京時間尚短,對這些事情都不瞭解。
看他麵色不佳,就有想巴結他的人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女子。
談到這個話題,眾人都有發言權,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有人好奇道:“探花郎不是尚未娶妻嗎?如今高中,前途不可限量,鄙人家中尚有一妹待字閨中……”
“哎哎哎,老夫也有一女貌美如花,若是探花郎有意……”
“……”
不少人飲了酒,心態放鬆,就開始笑嗬嗬地湊過來打趣。
一時間,李勝嘉身旁竟成了宴會中心一般。
高坐上首的皇帝見了,冷冽的眸子裡泛起些興趣,起身走了過去,旁邊太監連忙跟上。
其他大臣見皇帝走過,紛紛閉口不言,倒是顯得李勝嘉附近更為喧鬨。
李勝嘉被多人簇擁,再加上喝了酒,早已激動的麵色坨紅,站起身朝著四周拱手道:“多謝各位抬愛,勝嘉受之有愧……”
“嘁,你自然受之有愧,李探花在江南是有婚約的吧?”
他這樣出風頭,自然有人看不過眼,有同樣是江南出身的進士出言譏諷。
猛地聽到此言,李勝嘉一怔,而後強笑解釋道:“那,那隻是兒時口頭戲言,如何能當真?”
那人像是對李勝嘉和原主的事很瞭解,麵上譏諷之色更甚,“原來李探花十四歲也是兒時?更何況,君子一諾千金,既答應了人家小姐的婚約,又何必對外宣稱冇有婚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