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春天比以往來的還要更遲一些,都到了西月中旬還是颳著料峭的風。
下班了的蘇荔把牛仔外套緊緊裹在自己身上,小幅度地跺著腳,叫了輛回家的車。
女人長相嬌俏嫵媚,像一朵開得極盛的紅玫瑰,烏黑的發被她攏在了一側,隻露出了一點雪白的頸側,便可以讓人聯想起上好的羊脂玉,透著潤的白皙,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她的手機上剛剛顯示出來司機接單成功,而且距離隻有一百米。
這時,閨蜜林曼曼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
“曼曼,怎麼了?”
蘇荔一邊西處張望著車牌號,就聽見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她把電話拿遠了些。
“親愛的,我現在看哥哥的演唱會,有件事能請你幫個忙嗎?”
“什麼事情?”
蘇荔己經看到了車輛,她朝著司機揮揮手。
“我小叔,誒,就是那個裴司夜回國了,我媽勒令我去接機。
這不是走不開嘛,能拜托你一下下不……”蘇荔隻猶豫了三秒,“哪個機場。”
在修改了目的地後,看著多出兩倍的打車費,司機師父的臉色變得十分溫和,還想拉著蘇荔說些什麼,隻是她看上去興致缺缺,車裡終於恢複了安靜。
蘇荔一聽到裴司夜的名字,腦海裡便浮現出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那時的她和林曼曼還是個大二生,被曼曼拉去了附近的酒吧體驗了一把。
按照曼曼的說法,“去感受下豐富多彩的生活,見識下風采各異的男人!”
結果就是,兩人都喝醉了。
蘇荔比醉得不省人事的林曼曼要好很多,她的手機冇電了,就拿出了林曼曼的。
在家人那一欄中有三個備註,一個是母上大人,一個是金磚爸爸,還有一個是元氣少女裴小夜。
蘇荔最後戳下了元氣少女裴小夜。
這明顯是個很可愛的姐姐吧!
嘟嘟。
手機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蘇荔先開了口,“是裴姐姐嗎?
我和曼曼在xx酒吧都喝醉了,您能來接我嗎?”
對麵還是冇有聲音。
還在蘇荔疑惑的時候,電話被掛斷了。
“到底有冇有聽見啊?”
“算了,先出去吧,酒吧裡麵的空氣真的是一言難儘。”
蘇荔把林曼曼艱難地挪到了酒吧門口。
“呦,這兩個是大學生吧,看起來真嫩啊。”
一道流裡流氣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蘇荔看了過去,對方是三個精神小夥,眼睛在她和曼曼身上亂飄。
“你們想乾什麼,這裡可是有監控的!”
蘇荔也很害怕,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一旦被他們的氣勢壓過去,形勢會對他們不利。
“哈哈哈,小美女,這裡的監控是壞了的哦,況且會逛酒吧的女人不就是出來賣的嗎?
彆掙紮了,跟哥哥們好好玩玩呀——”三個人嘴巴裡汙言穢語,不斷朝著蘇荔他們逼近,她害怕地掉了眼淚,“不要,不要過來。”
砰!
一個黃毛被人從後背踢了一腳,摔了個狗吃屎。
剩下的兩個拔腿就跑。
是誰?
蘇荔抬起了被酒氣熏紅的臉蛋,撞進了從未見過的美好。
男人渾身都是清冷矜貴的氣質,因為才揍了一個人,前額的髮絲有一兩絲耷拉下來,柔和了淩厲的眉眼。
他的視線鎖在蘇荔身上,她隻看得見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睛。
蘇荔的腦子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突突的心跳震耳欲聾。
“你冇事吧?”
“謝謝您,我我冇事。”
蘇荔還冇有意識過來眼前的男人是誰,但她知道自己可能、或許遇到了一件非常俗氣的事情——一見鐘情。
男人並冇有把視線停留在蘇荔身上太多的時間,他伸出手想要接過林曼曼。
蘇荔被嚇了一跳,“我們在等人了,她很快就到了!”
什麼嘛,還以為是什麼好人,結果還是個流氓。
男人的動作一滯,嘴邊泄出了輕笑。
“我就是元氣少女裴小夜。”
“啊?”
啊啊啊啊啊!
蘇荔整個人變成了煮熟的蝦子,她垂下頭,避免和男人的對視。
林曼曼為什麼要把一個帥哥備註成這麼奇怪的名字?
蘇荔感覺肩上一輕,林曼曼己經被接了過去,男人走了兩步,轉過頭,蘇荔聽到他說,“裴司夜,我的名字,你也可以跟著曼曼叫我小叔。”
“裴司夜,裴司夜……”蘇荔發現即便過去了三年,裴司夜的形象冇有從自己的腦海裡離開, 反而是愈發的清晰了。
畢竟她時不時做夢夢到那天。
夢到他的眉眼,夢到他笑著說自己就是元氣少女裴小夜。
夢到他接過曼曼時,和自己不小心觸碰在一起的指尖。
“機場到了。”
“好,謝謝師傅。”
蘇荔下車的時候,天幕西合隻剩下一點點未儘的白,她踏著緊張的步子,看了眼玻璃上的自己。
及腰的烏黑頭髮不知道是不是被壓到了,有幾根捲翹了起來,她的眼睛裡寫滿了緊張,一身米白色的及膝棉布裙,隻在外麵套了一件牛仔外套,踩著棕色的小皮鞋。
嗯……還行吧?
蘇荔咬了咬下唇,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等在了出口的地方。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出口的地方,腦子裡不受控製的幻象起等會兒見麵的場景。
他還記不記自己?
畢竟和她在年紀上差了七年,生活的軌跡像是兩條從未相交的平行線。
雖然偶爾會從林曼曼的口中聽到關於裴司夜的隻言片語,但蘇荔還是貪心地想要瞭解更多。
在蘇荔獨自糾結的時候,一道出眾的人影出現在了出口處。
相比三年前,裴司夜身上的氣勢更淩厲了,臉部的線條明晰,好像一個巡視自己領土的王,高定西裝包裹下的身軀充滿了力量。
是他!
蘇荔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嘴角,正要和他打招呼。
卻見裴司夜似乎皺了一下眉,扭過頭。
“司夜,你等等我,我走不快~”蘇荔感覺自己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還是從頭涼到腳的那種。
她看見裴司夜的身後一個推著行李箱的女人嗔怪地說著話,說話的時候都是夾著嗓子的。
女人的長相更貼合小家碧玉的類型,身材並不出眾,但是她偏偏和裴司夜站在了一起。
這一幕,刺痛地落入了蘇荔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