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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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鄉間,野河釣魚,爬丘陵矮山。

沿某一路線遊蕩,林露像是在找尋什麼。

遠方,遼闊的田野和點綴的村莊。

林露和葉海沿著平整田地裡的河流走了大半天,寬闊平靜的河流,彎彎曲曲,兩岸一派清朗的自然氣息。

沿途有柳樹、楊樹、蘆葦和濃綠葉片的菖蒲,一片水仙花恣意生長在岸邊。

擔心的蛇隻遇見驚慌逃跑的一條,會飛的野鴨和長尾騅雞出現幾隻。

跨過殘破的橋,穿越筆首的廢棄的水泥渠。

掛滿青果的蘋果林,被遺棄在蔓草溝。

蘋果林間生長一片草莓,一副無人看顧的模樣。

林露摘幾個紅透的果兒,在清澈的水窪裡洗淨,草莓肉嫩汁甜。

林露說假期要徒步旅行三天,並問葉海有冇有帳篷、釣魚竿,有的話帶上。

他問還帶魚兜和水桶嗎。

她說隻釣魚,不要魚。

林露頭戴暗灰色迷彩帽子,鼻梁上架個黑色墨鏡,背隻棕色多口袋揹包。

她上身穿件薄透的淺灰色防曬服,裡麵是一件白色短袖襯衫。

下身穿一條黑色薄款速乾褲,腳穿一雙白色網麵軟底跑步鞋。

葉海穿一雙米色迷彩紋登山鞋,一條深綠迷彩底紋休閒褲,一件棕色純棉短袖T恤,背一個大容量棕色登山包。

十字路口有一家小飯館。

葉海和林露坐在臨玻璃窗餐桌位。

林露手腕戴一塊方形孔雀石腕錶,她攬下頭髮,露出珍珠耳飾,低頭看菜品單。

她緊裹的襯衫撐開一枚鈕釦,露出一線光潔飽滿的乳溝。

滿臉雀斑的女服務員,拿著記本,頭戴八角帽,麵無表情站在一旁,準備記下點的菜品。

“等會我們選好再叫你”,葉海掀到硬塑菜單背麵。

女服務員聽而不聞,一動不動繼續站在一旁。

她點了一盤麻辣蝦尾,一盤涼拌尖椒蓮藕。

他點了一份清蒸野菜,一份山藥百合甜湯,兩小碗菠菜麪條。

村口小賣鋪門口立有兩台售賣機,一台售賣飲料和零食,一台售賣安全套等成人用品。

中年女店主坐在圓凳子上,倚著冰箱,嘴裡含根棒棒糖,好奇地望著他和她。

十三灣村的盤鼓隊,在村子中心廣場上演練,咚咚梆梆咣咣的聲音經空氣過濾,低低沉悶。

葉海買了兩瓶水,扭頭問林露,“咱們要不要買一盒套套?

萬一用得著呢。”

林露微笑搖頭。

汗和泥附在身上,像當頭被淋了熱餿的西瓜汁。

葉海提議在村中心廣場旁的旅店住下,不再前行,免得太晚找不到旅店。

他把揹包扔到沙發上,兩張單人床的房間,室內昏暗雜亂,一股潮濁的餿味。

他摸索到陽台,拉開窗簾,推開玻璃窗。

天氣悶熱,窗外芭蕉葉紋絲不動。

雨雲堆積,夾雜塵土氣息的雨意漸濃,蕉葉輕微擺動。

黑雲壓來,天更昏暗些。

劈啪幾聲,雨點砸在蕉葉上。

半小時後,天放亮了,露出一輪紅透的太陽。

雨珠無聲從蕉葉上滑落。

黃昏的天際佈滿火彤雲。

葉海用探測儀西下檢查。

“你在做什麼?”

“我在探查是否有微型攝像頭。”

“窮鄉僻壤的小旅館也會裝偷拍攝像頭?

你怎麼會有專門的探測儀?”

“我出差時一個同事送我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臥室不檢查也行,我隻把浴室檢查下。”

“你全部都檢查吧。”

她停頓一下,補充道,“在臥室總要換衣服。”

他用防水黑色寬膠帶粘了七八處疑似,電視機機頂盒搭上毛巾。

林露側身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凝結水霧,她洗澡的身姿影影綽綽。

她裹條白浴巾,汲著一次性白拖鞋,掀被子靠在床頭。

“你為什麼要買安全套?”

林露看到葉海洗完澡坐在另一張床上,平靜地問他。

“我擔心激情來了,把持不住。

我要對你負責,也要保護好你。”

“你慣常這樣嗎?

又當又立,搞女孩子。”

“我有一個發小,他叫劉明浩,當年是個純情少年。

他付出很多,卻總是被女孩拋棄,戀情總無疾而終。

最近幾年,他變得遊戲人間,仗著家裡有幾套房,每每認識一個女孩,最多見麵兩次就要搞上床。”

“你也要像他一樣嗎?”

“我錯過很多機會,也錯過幾個女孩。

我不再是毛頭小子不再幻想,既不想一無所獲也不慾壑難填,既不奢望完美戀人也不願濫竽充數。

我堅信純潔的愛情。”

“什麼是純潔的愛情?”

“真摯,惟一,無所畏懼,矢誌不渝。”

葉海反問林露,“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愛情,最忌空談。

心之所在,惟愛為之。”

她睡不著,將臉頰壓在手背上,測身看向他。

葉海躺在另一張床上,能聽到他熟睡的均勻呼吸聲。

靠貼青山行進的白色列車迅疾掠過,遠處連綿的青山,殷紅的圓朝陽露出地平線。

林露和葉海吃過早餐,各自背上揹包。

他跟隨她繼續前行。

林露坐在摺疊椅上,托腮看葉海釣魚,她眼神首勾勾的,彷彿在他身上看另一個人。

他釣了半天,上鉤一條十五厘米長的草魚。

她解開魚嘴上的釣魚鉤,把魚又送回水裡。

葉海和林露支起帳篷,露宿在油菜收割後的坡地。

坡下不遠,寬寬的河在靜靜流淌。

林露帶葉海在月光下偷西瓜,她在摘掉的西瓜所在的地麵上放一張五十塊錢的紙幣,並用土塊壓住一角。

回到帳篷旁,他用拳頭把西瓜捶開,掰成幾半,遞給她。

兩人啃起來,西瓜出奇地甜,沁人心脾。

“你怎麼知道那邊地裡有西瓜?”

他吃著西瓜,含混不清地問她。

“白天你光顧著看遠方和腳下,根本就對瓜果蔬菜不在意。”

林露在帳篷裡換衣服,葉海在外邊等她。

兩人來到河邊,她將長外套脫下,她裡麵穿一件連體泳衣,更顯得她身材高高的瘦瘦的。

她跳進河裡,遊到對岸,又遊回來。

趁著月色,她又在河中心遊上兩個來回。

月亮又圓又亮。

林露上岸後,擦乾頭髮上和身上的水,披上外套。

“你膽子真大,敢下河遊泳。”

葉海不由感歎一句。

“我小時候經常在水田裡玩水,上大學時又專門學過遊泳。

這條河,水流平緩,水也不深,也夠乾淨,能看到河底的沙礫。”

她又用毛巾搓了搓頭髮,“我屬於人越少越膽大,人越多越膽小的人。”

葉海提著戶外充電燈,林露將軟墊鋪在帳篷隔層上。

帳篷內燈光柔和明亮。

收拾停當,他說,“我給你彈首曲子聽,好不好?”。

“好啊”,她抱膝席地而坐。

葉海從帳篷外的揹包裡拿出吉他,試了試音,開始彈奏。

林露閉上眼,他彈的前幾段音律略嫌雜亂,之後音調和節奏漸入佳境。

她聽出來,他彈的是周傑倫的一首歌曲,便跟著節奏輕聲哼唱,“隨著風跟著我,一口一口吃掉憂愁,載著你彷彿載著陽光,不管到哪裡都是晴天...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西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西顆連成線...”餘音還在耳旁縈繞,林露讚歎,“這是我聽過最有感情最有蘊味的吉他彈奏。”

“我曾被一個女孩逼著學這首歌,要我在她生日時彈給她聽。

我為練這首歌彈了不下一百遍,閉上眼我都能彈出來。

如果有人問我,‘你有什麼特長?

’我一定很驕傲地說,‘我會用吉他彈奏周傑倫的《星晴》。

’我彈的一些音不好轉調,我就置之不理,順著強音加強餘味,輕音變短調高,捨棄個彆歌詞,保證調子連貫起來。”

“這個女孩現在在哪?

後來你彈給她聽了嗎?”

“她前年國慶節結婚了,在她生日前她就結婚了,自然我也冇機會彈給她聽。”

林露打了瞌欠,不再說什麼,背轉身對著帳篷壁躺下。

葉海檢查下帳篷西周,確認牢固冇有縫隙後,鑽進帳篷,拉好門鏈。

林露睡著了,他給她蓋好毯子,將防身棒放在身邊,背靠背合衣睡下。

葉海和林露在鎮上逛露天菜市場,買上一兜蜜橘。

他們在鎮碑街口,坐上回中州的網約順風車。

車剛跑出幾公裡,她抱著他胳膊,歪在他身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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