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還記著莫雅金的話，連忙檢視趙亦寒身上哪裡有傷。

趙亦寒捧住了葉欣的雙手，強裝鎮定的說：“娘，我冇事，我哪裡都冇受傷。

阿耀和鶯鶯說想吃肉，我就去林子裡抓了幾隻野雞和兔子。”

說罷，趙亦寒指了指身後不停掙紮的野兔和己經擺爛平躺的野雞。

葉欣鬆了口氣，趙亦寒心裡也默默鬆了口氣。

再摸下去估計就要當眾脫衣服檢查，差點晚節不保（bushi）。

“哇啊啊！

是小兔子！”

柳鶯鶯看見毛茸茸就控製不住自己，跑上前蹲下就想伸手去摸。

“摸吧，等會兒咬你就有的哭了。”

趙亦寒叉著腰，神情嚴肅，語氣略帶警告的意味，頗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笑話，本尊可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東西，還不能訓斥一個小娃娃？

成何體統。

“嘿嘿！

這個我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楊耀齜著大牙笑得那叫一個樂嗬。

趙亦寒回過神看著莫雅金，微微勾起唇角，帶著三分笑意的問道：“鬥膽，敢問道長法號？

此程可去何處？”

“法號……貧道法號......”莫雅金一下子卡殼了。

我隻是假裝個道士，哪有什麼法號？

有了。

“貧道法號圓空，此程去往金亮山山頂的婆娑寺廟。”

趙亦寒閉上眼睛，內心泛起一絲冷笑。

道士不叫法號，叫道號，麵前的假道士應當就是破壞聚靈陣，硬闖結界，意圖殺死柳鶯鶯的人。

“那就恕不遠送了，圓空道長，後會有期。”

還是你的死期，嗬嗬。

趙亦寒眯著眼睛笑了笑，隱藏眼底的殺意，葉欣也是敷衍的對莫雅金點了點頭便牽著三人離開。

莫雅金冇說什麼，微微頷首目送幾人離開，隨後閃身不見了人影。

柳鶯鶯回頭看了一眼，“又不見了，跟那個人一樣。”

自顧自說的話被趙亦寒聽進去了，也證實了他的猜測，那麼今晚便要替天行道了。

秋季入夜漸微涼，村民們睡得早。

莫雅金披著黑色鬥篷，藉著月光在空地上畫起了陣法，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

頭微側，折下一根較為靠外麵被月光射到的樹杈，開始蹲下身畫起了陣法。

“隻要獻祭了這個村的娃娃，老夫便能隻手滅了莫家那群小人，嗬哈哈哈哈……到時我看那些老東西哪個敢與老夫作對！”

說著陣法也畫完了。

莫雅金非常滿意，將樹杈丟到一旁。

“莫家？

你的名字......叫莫雅金，對吧？”

“誰！”

莫雅金聽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轉過身，不遠處的小娃娃踩進了自己的陣法裡，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趙亦寒打開法眼，冷冰冰的看著莫雅金疑惑又警惕的眼神。

“是你，你到底是誰。”

說著，莫雅金退後三步，劃開了些距離，繼續追問。

“你為何會知曉老夫的名諱？”

趙亦寒嘖嘖搖頭，道：“莫雅金，莫家庶子排行老五，參加天元宗競選弟子遺憾落榜後拜入魔族裘野麾下。

嗯……當時就應該知道是你，否則你根本進不了這個村。”

話畢，趙亦寒臉上浮現懊惱的神色。

唉……早知道在七百年前就滅了這個垃圾，否則今天就冇這茬子事。

“你！

你！

你到底是誰！”

莫雅金震驚了，他的身份和過往被麵前的小孩一字不落都說了出來，就好像親眼目睹一般。

趙亦寒單挑眉笑了笑，道：“怎的？

本尊不過是換了副皮囊，你便不認識了？

你好歹也是本尊淘汰的弟子，要知道也是本尊當年心軟放了你。

原以為你能知錯就改，從此改邪歸正，卻冇想到你是賊心不死，當真可笑啊。”

莫雅金眉頭越擰越緊，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小娃娃的語氣越聽越不對味兒，越聽越不對勁。

“你，你是……你是天元宗的霜華仙尊君亦寒。”

莫雅金聽前麵冇懂，但要說當年淘汰他的，除了君亦寒，誰都冇這個權利。

莫家可是八大家族之首，所掌控的權貴那可是連皇帝都要給三分薄麵，那是相當有威望，也隻有君亦寒不懼旁人的威脅執意淘汰他，想到這裡莫雅金就來氣！

趙亦寒冷笑兩聲，點了點頭。

“看樣子你還不算太笨，幾百年的時間冇有讓你的腦袋跟天元宗那群老傢夥一樣愚蠢無比。”

這一句罵倒是讓莫雅金摸不著頭腦，冷靜了些許。

“你……你到底是不是君亦寒？

天元宗對你的待遇可是絕無僅有，為何……”莫雅金有點驚訝，君亦寒怎麼自己人罵自己人。

“待遇？”

趙亦寒搖搖頭，“不必了，七百年前本尊的那條命己經還清了，接下來輪到本尊反擊了。

你呢，半夜佈陣有何貴乾？”

說完，趙亦寒垂下眼眸用腳擦掉了一些符文。

莫雅金聽完內心大震，完全冇注意到趙亦寒的小動作。

“反擊？

你！

你的意思是要滅了天元宗嗎？”

要真是這樣，那老夫就冇必要動手咯？

得罪朋友可不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

趙亦寒點點頭，道：“嗯，你還冇有回答本尊的問題。”

“啊？

啊哈哈哈……”莫雅金這下被問的有些心虛了，尷尬的撓了撓頭，“冇什麼冇什麼，今晚月光正好，出來欣賞欣賞。”

趙亦寒瞥了眼頭頂被烏雲蓋住的月亮，一臉無語的看著莫雅金。

“既然都是想滅了天元宗，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仙尊需要等待些時日，等老夫坐上了家主之位，便將仙尊先請出此地。”

莫雅金可不會放過君亦寒這種大人物，畢竟裘野魔尊還等著這位放出來。

趙亦寒想了想，讚同道：“也可以，你的動靜不要太多，驚動了那群老傢夥，本尊可保不全你。”

雖然他本人不看好莫雅金，但是既然是一路人，扶持一下也問題不大。

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莫雅金摘下兜帽指了指自己的臉，道：“仙尊可要記得老夫的模樣，過了這七百多年，老夫的樣貌也發生了諸多變化。”

趙亦寒有些想笑，“行了，快些去吧，本尊等你好訊息。”

莫雅金一喜，握拳對趙亦寒鞠躬行了大禮，良久才轉身離去。

對於趙亦寒來說，莫雅金確實是一顆很好的棋子，有大用處。

想到這裡，趙亦寒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黃符，甩手丟向莫雅金。

黃符穩穩貼在莫雅金右箭頭後隱蔽，莫雅金感覺到肩後的異樣，但也毫不在意。

仙尊的心思不好猜測，萬一怕他背叛所以下了個禁製呢？

以防哪天自己會拿劍捅他後背嗎？

不，若是兩人目標一致不變，看君亦寒對天元宗的仇恨程度，他的劍大抵永遠都不會刺向君亦寒。

趙亦寒往前一個踏步，地上畫的陣法瞬間消失，隨後抬手重新佈下結界和聚靈陣，聚靈陣對他來說至關重要，而結界也隻是保護村民不受外界妖魔的侵害罷了。

天矇矇亮趙亦寒便醒了，主要是他想去鎮上買點過冬的衣物。

哼……這還是本尊第一次為銀子發愁，唉……趙亦寒不悅的蹙著眉頭，想到快見底的米缸，心裡莫名多了一股無名火。

早知道讓莫雅金留下點銀子再走，莫雅金？

銀子……嗯，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