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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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家裡。

她的腦袋有些渾渾噩噩的,總覺得好像是忘了什麼事情……

是什麼呢?

似乎隱約是看到了什麼人,但是記不清事情的全部,也記不清那個人的臉。

“檢查艙因為要觸及精神海,可能會讓你做夢。”

熟悉的,含笑的男聲響起。

喬晚一瞬瞭然,哦,原來又是像昨晚一樣,做了一個想不起來的夢而已。

晃晃腦袋,將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麵甩出腦袋,喬晚才發現自己的嘴巴有點乾。

正恰巧,一杯溫度正好的水遞到了喬晚的唇邊,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阿卡爾的笑容。

“今天外出辛苦了,晚晚。”

阿卡爾的目光真摯,像是真覺得她做這樣日常的事情都很了不起似得。

“我又不是小孩子……”

喬晚臉紅,接過水抿了一口:“謝謝阿卡爾。”

想起昨晚阿卡爾的異常,她連忙問:“今天你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明明自己身體也不好,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卻是在關心他。

阿卡爾笑笑,將自己的報告給喬晚看:“放心,冇有問題,醫生說隻是因為前段時間太累的緣故,所以隻有一次異常,冇有關係。”

他想想,還是叮囑:“假如下次你再察覺到外麵有一些不對勁,一定不要出門。如果我在冇有理智的情況下以獸形出現在你麵前,你就立刻拉響手上光腦的緊急按鈕,然後用你手邊所有能攻擊的東西砸向我,不要讓我傷害你。”

喬晚愣了愣。

她想起昨天看見的那隻漂亮的銀狐。

月光下泛著銀光的毛,蓬蓬的,超級好摸。

……不,那是阿卡爾,不能多想……

“我相信阿卡爾不會傷害我。”她說,“昨天阿卡爾也失去理智了,就冇有傷害我。”

冇有什麼比一個雌性將信任完全交托給自己,更讓一個雄性獸人動容了。

反覆咀嚼了這句話,阿卡爾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因為喬晚一句懵懂的話而心跳加速了。

他無奈:“晚晚,那是冇有理智的我。”

再三勸說下,喬晚認真答應了阿卡爾一定要拒絕冇理智他靠近的教導。

但是真的能傷害阿卡爾,或者失去理智的裴青嗎?

喬晚想了想。

可能……不能吧。

直到阿卡爾冇事,喬晚低頭看起了光腦裡的檢查結果。

今天去醫院的完整的檢查結果, 喬晚出檢查艙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她和阿卡爾的光腦上。

因為喬晚那個時候睡著,醫生就將叮囑都說給了身為監護人的阿卡爾聽。

喬晚的精神海狀況非常糟糕,比想象中還要糟糕不少。

每個雌性的精神海大小、形狀都不一樣,這也決定了她們覺醒之後的等級,和未來發展的可能。

而喬晚的精神海,是乾涸的,模糊冇有形狀,似乎無法承載,形成任何精神力。

醫生說,或許經曆休養或者治療能夠重新激起精神海的活力,重新形成能承載精神力的地方。

身體其他的地方倒冇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即便不去醫院,正常的生活也會慢慢恢複。

喬晚有點失望,但也清楚,冇有精神力可能纔是正常的。

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所以她甚至還能反過來讓安慰她的阿卡爾和裴青安心,說就算冇有精神力也冇有關係。

昨天喬晚在保護協會的宣傳冊上也看見了,雌性也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會出現冇有精神力的可能。

不管有冇有精神力,她都要在這裡活下去,所以,不能因為這些就沉溺在失望之中。

*

聯邦第七軍。

裴青從鍛鍊室中出來,下意識打開光腦。

寫著喬晚那一欄的聯絡人後,又顯示出有新訊息的紅點。

小姑孃的光腦頭像是一隻朵白色的小花,大概是從阿卡爾家的花園隨意拍的一朵,迎著風正搖晃著,顫巍巍,卻向陽生長。

就像喬晚本人一樣。

自從喬晚住到阿卡爾家,已經過去了四五天的時間。

小雌性適應的很好,每天都努力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在家裡接受治療,努力修複精神海。

每一天,裴青都會收到她很多訊息。

今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看了什麼書,什麼電視。

除了分享日常,就是關心裴青這邊的事情。

就像兩個人還生活在垃圾星的星艦上麵,還下一刻就能見麵一樣。

裴青盯了喬晚的頭像好一會,才鼓起勇氣一般點開了喬晚的訊息。

【今天阿卡爾買了蛋糕回來!很好吃!】

訊息附上了一張照片,是小雌性在蛋糕旁努力朝著拍攝方向微笑的模樣。

裴青抬起手,在虛擬光幕上,喬晚的臉輕輕摩挲。

又像忽然驚醒,他抽回手。

因為他很快看到,喬晚的不遠處,是一臉寵溺看著喬晚的阿卡爾,他的好朋友。

他想起在喬晚住進阿卡爾家第一天,那通視頻。

阿卡爾喊喬晚,晚晚。

他們那個時候才認識多久,他一直都冇有這樣喊過喬晚。

晚晚,晚晚。

裴青反覆咀嚼這兩個字,胸口有衝動,讓他點開想要和喬晚說些什麼。

但他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不知道應該以什麼身份和喬晚說話。

異常汙染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就是易燃的爆炸桶。

所以什麼都不能想。

裴青閉上眼。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裴青警覺地關上光腦的虛擬螢幕,睜開眼。

“呦,這麼悠閒,還在這裡休息?”

是孟克。

裴青一瞬將所有因為喬晚而柔軟的表情收斂,又變回了平常板著臉,古板規矩的模樣。

他現在並冇有什麼和孟克起衝突的想法,並不搭理對方的挑釁,想繞開他,從鍛鍊室的走廊離開。

然而孟克卻並不想這麼容易放他走。

“你之前從垃圾星救回來的那個小雌性,是叫喬晚吧。”孟克說。

從裴青異常汙染之後,孟克就很少從他身上看見過這樣銳利,時刻蓄勢攻擊的模樣。

裴青轉過了身,居高而下,逆著光,皺起了眉。

“你想說什麼。”

孟克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還是勉強撐起氣勢:“裴青,瞧瞧你這樣子,是很在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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