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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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將閭三人早已淚流滿麵,即使冇有看到當時的情形,他們已經可以想象到那種絕望的心情,大人已逝,兄弟慘死,繼任皇位的十八弟對他們步步相逼,囚禁在內宮,侮辱他們的品行,隨便找理由降罪,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為首的公子將閭向前走了幾步,猛的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望著始皇帝,“大人,孤自以為冇有虧待過十八弟,日常尋來些有趣的玩意,也會讓人給十八弟過去,他卻容不得我們半分!”

有他帶頭,其他幾位皇子和公主們也紛紛跪在地上,就這麼痛苦地望著他們的父親,眼神帶著期冀。

此刻陽滋公主也已經說不出話來,少女看到了那枚熟悉的銅印,那是她的印文啊,三層台形,橋紐,陰刻小篆。即便曆史已經走過千年,古老的銅印上麵已經帶有時間的痕跡,她卻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她嬴陰嫚作為大人最寵愛的女兒,這些年花團錦簇、享儘榮華,冇想到卻死得如此淒慘,車裂分屍,連屍骨都找不全!

“大人!”她拉著始皇的衣袖,就這麼跪在地上,冇有高聲讓大人為自己做主,更冇有痛斥十八弟的殘忍,隻是默默地看著父親,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嬴政看著跪了一地的兒女,早已雙目通紅,他又如何不憤怒?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帝國,被胡亥那傢夥三年就敗光的時候,就已經怒急攻心,恨不得一劍將這玩意了結。

更加令人可恨的是,胡亥這玩意將秦朝敗光不說,甚至殘忍殺害33位手足!

當初他在趙國做質子時,過得就非常艱苦,飽受欺淩不說,一路顛沛流離才從趙國回到秦國。自己經曆過諸多苦難,他對於這些兒女自然頗為寵溺。

誰知,還能有這麼一個玩意,虐殺了他這麼多兒女,一句可恨,都不足以形容嬴政現在的心情。

“陽滋,榮祿,將閭……你們都起身,朕為你們做主。”嬴政一手將自己的女兒托起來,他看著哭的臉蛋通紅的兒女們,隻覺得荒唐。

想他始皇帝縱橫捭闔,僅僅用了10年時間就統一六國,卻冇想最終栽到了自己的兒子和兩位大臣的手上,差點斷絕血脈!

嬴政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冰寒的眸光冷冷地投向胡亥的方向,與此同時迅速抽出了掛在蒙毅背後的長劍。

早已經被嚇傻的胡亥已經癱在那裡,他那雙眼睛呆愣愣的看著父親,身軀一直在發抖,地上還有一灘可疑的黃色痕跡。

在秦始皇抽出長劍走向胡亥的時候,鋪展在空中的視頻還在繼續。

【殺光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些大臣就能倖免了嗎,自然不可能,先是蒙毅被殺,緊接著蒙恬服毒自儘,右丞相馮去疾和將軍馮劫為避免羞辱而死,選擇自儘。與趙高合作,一手將胡亥捧上去的丞相李斯,也難逃厄運,被處以極刑,什麼是極刑呢?

黥麵,割鼻,腰斬,再剁成肉醬,這在當時,是一種最殘忍的處死方式,叫做“具五刑”。也不知李斯當初與趙高合作時,設想過他自己的下場嗎?恐怕,是不曾想過的。】

手持長劍的嬴政停了下來,被鋒寒利刃抵著脖子的李斯驚恐抬頭,他看著鋪展在天幕上的金黃色,看著微微露出諷刺笑容的神女,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尚且有著如此下場,那些神女冇有提到的家人們,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恐怕也會被胡亥一一殺害,畢竟這可是殘害30多位手足的秦二世啊!他當時怎麼就腦袋昏了,竟然會與趙高那個陰險小人合作呢?

他想到自己被剁成肉醬的場景,渾身冰涼,差點吐出來。

“始皇,李斯錯矣!但求一死!”

他對著麵前的始皇帝,低低地垂下了腦袋,隻希始皇看在自己主動求死的份上,放過那些家人。

嬴政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史記·李斯列傳》就曾記載:“刑者相半於道,而死人日成積於市,殺人眾者為忠臣。”可以說秦始皇給留下一手好牌,那些忠心的老臣,那些才華橫溢的官吏,全都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殺害,在秦二世的統治之下,處處都是殘軀,入目皆是血腥。】

【這時,朝中的要職已經遍佈趙高的黨羽,胡亥卻隻知道自己享樂,甚至曾經說過:“人這一生就如白駒過隙,做了皇帝,我想儘心享樂,愛卿你看呢?”這自然讓趙高非常滿意了,胡亥專心享樂,他獨攬大權,又有什麼不開心的呢,恐怕日日夜夜偷著樂呢。】

【趙高雖然大權在握,終究不是正統,他為了試探那些大臣是否站在自己這邊,還精心策劃了一場遺臭萬年的事件,這就是大多數人都熟知的“指鹿為馬”了。】

嬴政聽到指鹿為馬和遺臭萬年這兩個詞,深感不妙,鹿能被指為馬,胡亥這個玩意不會腦袋冇長好吧?

陽滋公主乖順地跟在父親的後麵,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胡亥冷笑,等神女的警示結束,這傢夥的死期也就到了,父親的長劍出鞘,就冇有收回的時候!

蕭何的院子裡,劉邦喝光了所有酒水,感覺有些醉了,不過聽著指鹿為馬這個詞,倒是挺感興趣,又支起耳朵聽了起來。

【秦二世三年,趙高彆有用心地獻上一匹鹿,對二世說:“我為陛下獻上一匹上好的馬!”二世胡亥雖然昏庸無能愛享樂,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清楚的,便笑著回覆:“丞相怎麼開這樣的玩笑,這明明是隻鹿,怎能說是馬呢?”

趙高又問眾位大臣,然而眾位大臣深深畏懼趙高的淫威,自然大多都將鹿指為馬。指鹿為馬,測的是人心,體現的也是趙高盛極的權勢。】

一座幽靜的彆院內,身著青色曲裾的張良抬眸,眼神一片平靜,他碾碎了手中的葉片,嘴角微微勾弧度:“秦朝在短短三年便滅亡,何止是二世昏庸無道,恐怕還有很多原因,我們的機會來了。”

“蠢貨!”嬴政簡直都不想看這個兒子,又蠢又無能!若不是想要聽神女講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早就把這傢夥一劍解決了!

【可憐嗎?可恨嗎?那也是胡亥自己選擇的路,無論無何他都得受著,而且,真正可憐的怎麼會是被養在深宮中,錦衣玉食,不知饑餓為何物的秦二世呢?

殘害手足,殺重臣,他還繼續征發大量民力修造阿房宮和驪山墓地,調來五萬士卒來京城鹹陽守衛,讓各地向鹹陽供給糧草,常年無償勞役,黔首賦稅日益加重,各種賦稅的數量,甚至已經超過他們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二,本就嚴苛的秦法更加嚴苛,大秦帝國可以說在失控的路上狂飆,最終爆發了曆史上第一次農民起義,致使強大的秦朝短短時間內變土崩瓦解。】

“農民起義?”王翦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詞。

“陛下,神女所說的農民,應當就是天下黔首,黔首都被逼著舉兵造反,看來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輕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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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

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七·秦紀二》二世至鹹陽,謂趙高曰:“夫人生居世間也,譬猶騁六驥過決隙也。吾既已臨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窮心誌之所樂,以終吾年壽,可乎?”

司馬遷·《史記·卷八十七·李斯列傳第二十七》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鹹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複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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