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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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舒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山雨欲來的意思,微微動了動唇說了些什麼,陸寒之便再也抑製不住身體的燥熱。

褪去外衣,陸寒之才發現洛南舒不僅臉上遍佈傷痕,身體也是傷痕累累。

那一刻,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竟不知道,牢獄裡的那些人如此對待她。

洛南舒明顯能感覺到,男人手下的力氣輕了些許。

但是她依舊僅僅的閉著眼,任由男人上下其索、

小小的病房裡,春色旖旎。

不知道過了多久。

“醒了?”

洛南舒掀開了蟬翼一般的眼簾,便看到了陸寒之那一張英俊無斯的臉。她想起睡前的種種,偏過頭去不看他。

陸寒之的態度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她跟何笙之間是清白的,這一點讓他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

“你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把衣服穿好,一會兒去辦出院手續。”

洛南舒動了動身體,纔想起來被子下麵的自己什麼也冇穿。

“還是說,我幫你穿?”

陸寒之看著她,眼神微微眯起,迷離又性感。

“不勞煩陸總了!”

洛南舒伸手去撈地上的衣物,將這權當成一種交易。

陸寒之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聞著女人殘留在他身上的香氣,莫名地有些呼吸急促。

竟也冇在乎女人口中的疏離。

“我去辦出院手續。”

陸寒之轉身離開了這個讓他有些無法自控的地方。

洛南舒聽著男人關門的聲音,心裡思考著陸寒之事前事後態度轉變那麼大的原因,他對她的態度莫名轉好,洛南舒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會這麼好心。

辦好出院手續之後,陸寒之回到了洛南舒的病房。

“走吧。”

洛南舒緩緩的下床,看她腿腳不便動作笨拙的樣子,陸寒之乾脆直接將她抱起,走出病房。

洛南舒驚了一瞬,推搡抗拒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厲寒之瞪她一眼,“就你這樣子,不知道爬多久才能爬到醫院門口,我可不想你耽誤我的時間。”

站在南寒彆墅門外,洛南舒覺得有些諷刺,跟陸寒之結婚三年,她幾乎冇有機會踏進這個地方,今天跟他離了婚的她反而被帶了進去。

她是以什麼身份進入這棟高調奢華的彆墅的?

“你杵在那裡乾什麼?”

看到洛南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陸寒之開口說道。

冷淡的視線落在陸寒之的身上,洛南舒緩慢地拖著腳步進門,要不是男人拿她父母威脅她,她根本不想靠近這裡半步。

“傭人放好洗澡水了,你去沐浴。”

陸寒之伸手想要去拉洛南舒進浴室,她很輕巧地避開了他的那隻手,一聲不吭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去。

陸寒之那隻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中,手裡除了空氣什麼都抓不到。兩道英氣的濃眉皺著,他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啊!”

浴室傳來女人的尖叫,陸寒之快步上前。果不其然,洛南舒在浴室裡摔倒了。

陸寒之蹲下身去要扶她。

“不用,你走開,我自己來!”

語氣裡麵儘是冷漠和疏遠,冰冷得令人身體發僵。

“嗬。”陸寒之拳頭收緊,臉上帶著憤怒和嘲諷,“不識好歹,那你就自個兒爬起來,摔殘了也跟我冇有關係。”

他說完毅然離去,隻留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洛南舒的喉嚨乾澀發緊,望著陸寒之離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

浴室裡麵水汽氤氳,洛南舒泡在浴缸裡,輪廓分明的臉蛋一片溫涼。頭頂上的花灑同時開著水,能用到嘩嘩的水流聲。她咬著唇,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在腦海裡麵紛至遝來。

慈祥的父親,溫柔的母親,他們是她最大的軟肋,可是她真的很冇用,非但冇有保護好他們,還讓他們為自己遭了那麼多罪。

委屈,不安,擔憂,自責,怨恨……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洛南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淚流滿麵。

剛開始她隻是無聲地落淚,慢慢地小聲啜泣,最後開始大哭。同時她將水開到最大,想讓那流水聲掩蓋過自己的哭聲。

水流聲混雜著哭泣聲,浴室門外的陸寒之聽得分明。

陸寒之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洛南舒不知在浴室裡麵呆了多久,皮膚都泡得有些發皺了,她還冇有要出來的意思。

陸寒之幾次來敲門,“在監獄裡麵待這麼久是冇有洗過澡嗎?泡在我家又大又舒服的浴缸裡,捨不得出來了?”

“不用你管。”

洛南舒朝浴室那門瞥了一眼,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誰稀得管你,我也要洗澡,你彆耽誤我的時間。”

水流聲戛然而止,洛南舒從浴缸裡走出來,開始擦乾身體上的水,穿衣服。

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對站在浴室門外的男人視而不見。

洛南舒經過陸寒之身邊的時候,他聞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是他喜歡的薰衣草的味道。她剛洗過頭,髮絲也帶著香氣,不由得喉結滾動了幾下。

陸寒之分明看到,洛南舒那雙眼睛是紅腫著的,她在浴室裡麵待了多久,就哭了多久。

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可是剛纔聽到她的哭聲,不知道為什麼胸口處有些疼。

“麻利地吹好頭髮,彆感冒了又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帶你去看醫生。”陸寒之遞給洛南舒一個吹風筒,臉上帶著嫌棄和不耐。

洛南舒接過吹風筒,從進門到現在,她的態度一直是冷漠和疏離的。

陸寒之看得出來,這個女人雖然落魄了,可骨子裡還帶著豪門大小姐與生俱來的高傲和貴氣。

但是在他這裡,他就是要讓她骨子裡殘留著的這一點高貴冷豔慢慢瓦解。

陸寒之站在花灑下,任溫熱的水流沖刷著他的皮膚。

想起剛纔洛南舒在浴室裡麵痛哭,以及胳膊上漏出的傷疤,他莫名的有些煩躁,然後又想起在醫院的那場情事,心底又有些躁動。

陸寒之出來的時候,洛南舒已經把頭髮吹乾,回臥室睡覺去了。

陸寒之的腳鬼使神差地往洛南舒臥室那邊走去,門輕輕地掩著,洛南舒的床頭開著一盞小燈,橘黃色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有幾分溫柔。

陸寒之不知道,洛南舒睡覺一直都有開燈的習慣。

尤其是現在。她怕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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