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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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而過,盛紘因農科功績卓絕,官家允其任期滿後,回京赴任。

官職雖冇定下,盛紘自己估摸著至少升上一級。

距離任期滿還有三月,王若弗就想著回一趟孃家告辭,盛紘自然陪同。

而此時的衛恕意的肚子已經九個多月,隨時可能生產。

而林噙霜居然又懷孕了……已經七個月了。

墨蘭很無奈,林噙霜生長楓的時候不過十四五歲,她為了讓她能安享晚年,不受病痛,就幫她多番調理身子。盛紘總在林棲閣吃飯,自然跟著沾光。

這兩人,一個35,一個28,在古人看來年紀是不小了,可在墨蘭看來,正當壯年。

這不,補的麵色紅潤、身強體健的兩人,搞出孩子來很正常。

墨蘭雖然調配了避孕的藥物,可要不傷身,就不能保證百分百管用,她又不可能讓林噙霜吃什麼絕育藥。

藉著林噙霜再次懷孕,墨蘭以不放心小孃的由頭,開始學醫,把自己的醫術放到了明麵上。這一舉動讓整個盛府交口稱讚,都說四姑娘孝順雲雲。就是盛老太太,都跟房媽媽感歎,這四姑娘倒是歹竹出好筍。

明蘭在壽安堂住了四個月,這才明白家裡的三個姐姐過得是什麼日子。

人就怕有對比,有了對比就容易生出不平。

在如意閣的時候,她和三個姐姐都不親厚,自然不知道她們的差距在哪裡。

可是在壽安堂隻短短四個月,她就見識了前七年都不曾見識過得東西,享用了從冇聽過的富貴,也鍛鍊了一些她的眼力。也是因為這樣,她也看出了,即使是如今在她來說的富貴日子,也是遠不及她三個姐姐的。

可是她雖然養在祖母院子裡,大姐姐華蘭同樣在,祖母不可能隻疼她一個,就是麵對四姐姐、五姐姐的時候,同樣不能偏心她太過。

小小的明蘭現在不明白心裡的不舒服是怎麼回事,可這種情緒,到底種在了心裡,隻等日後生根發芽。

這日衛小娘吃過午膳,便覺得下腹墜墜的疼,有過生育經驗的她,自然明白這是要生了。她忙叫了小蝶和蠻兒去叫主事的來。

說來也巧,前幾日主君主母要去江陵王家拜彆,昨天老太太又說夢魘,要去靈隱寺禮佛,今日府裡也就一個林噙霜能主事了。

周雪娘得了墨蘭的提點,聽了小蝶的彙報,立刻就讓芳韻帶著穩婆和下人過去,自己親自去了二門上,告訴守在那的小廝,讓他快去把城西的婦科聖手李大夫請來坐鎮。

一切打點好了,周雪娘也去瞭如意閣。

此時,如意閣內隻有墨蘭一個主子。林噙霜畢竟也懷孕七個月了,墨蘭怕這院裡一會兒忙忙亂亂的,再衝撞了她,就隻叫她在林棲閣等著,自己叫上葳蕤軒的趙媽媽來看著。

林噙霜雖然不管家,可盛府上下誰不知道林棲閣的分量,四姑娘更是主君的心尖尖小寶貝。有她在,如意閣眾人雖然匆忙,倒也不亂。

不多久,二門上的婆子帶著李大夫進來了。墨蘭擔心衛小娘體弱,又臥床多月,恐有難產之象,見大夫來了,就趕緊讓小蝶領著進去了。

即使這次穩婆、大夫齊備,傢夥事兒一樣不缺,衛小娘照樣難產了。

她摔得那跤確實不輕,懷胎後幾個月都在床上靜養,還要吃些補品保胎,自然冇有什麼力氣生產。墨蘭看了屋內的情況,覺得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又是要一屍兩命了。

她招手讓周雪娘過來,在她耳邊輕輕囑咐兩句。

周雪娘得了命令,立刻回身去了林棲閣,從庫房裡拿出一丸丹藥,偷偷下在了衛小孃的催產藥裡。

這番動作後,她就站回墨蘭身後,點點頭,表示事情辦妥了。

果然不多時,屋內傳來一聲貓叫般的嬰兒啼哭。盛家的老八出生了。

待到轉天,盛紘和王若弗回府,聽得下人來報,立刻都趕去瞭如意閣。

他對衛恕意淡淡的,可是對兒子還是上心的。雖說這個兒子因為母體孱弱,出生就比彆的嬰孩體弱,但是在他們這種富庶之家,好好養著不成問題。

且兒子多了,是家族繁盛的標誌,日後兄弟們相互幫襯、提攜,何愁不成個世家大族呢。

盛紘給小八起了長棟為名字,又叮囑了幾句,獎賞一番,也就回了正院。

王若弗倒是在這細細打聽,詢問昨日生產時發生的事。

得知盛老太太居然帶著明蘭出去禮佛,昨日在這坐鎮的竟是墨蘭這個剛九歲的小孩,不覺冷笑兩聲,可真是心善的老太太。

知道了昨日的詳情,同樣叮囑瞭如意閣事事小心,便也回了葳蕤軒。

林棲閣內。

林噙霜挺著大肚子,正吃著桌上的酸杏乾,一旁的墨蘭拿一本《禮記》在看。

“你說你昨天那般鄭重是為啥?那衛恕意生不生的下來,和咱們有什麼相關?”

墨蘭也不抬頭,仍是看手裡的書,“阿孃那般聰慧,就看不出昨天的奇怪?老太太早不去禮佛晚不去禮佛,偏挑了衛小娘快生的時候去。”

“還有大娘子那裡,離著爹爹回京赴任至少有兩個月,衛小娘都能出月子了,偏要在她生產前去江陵王家拜彆。若冇人提起,大娘子估計就是上了回京的船,她也想不起親自去一趟。”

被女兒一提醒,林噙霜一驚,“這……這老太太想乾什麼?莫不是針對我們林棲閣來的?”

墨蘭一笑,乾脆放下手裡的書,看著林噙霜道:“您就是個順帶的。您畢竟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就是看護不利,也能說得過去。”

“這麼說,那就是看上衛恕意的孩子了?”林噙霜也不傻,立時反應過來。

“是啊,大姐姐雖說也是老太太帶大的,可在她心裡還是親孃更重要。有大姐姐這麼個例子擺著,老太太可不要為自己謀劃一番麼。”

林噙霜半晌無語,念唸叨叨老太太心狠。

墨蘭看她這樣子,笑了笑,也拿起一顆杏乾吃了,結果被酸的一激靈。

這個娘,要不是有她和周雪娘這些年的引導,今日乾這事的,就是她了。

果然,人無慾則剛。

什麼都有人給你捧上來了,你自然會不爭不搶,做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

上輩子的老太太和明蘭是這樣,這輩子的林小娘也是這樣。

#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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