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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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戰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鬱如煙通紅的眼睛,還有親媽緊鎖的眉頭。

他一愣,隨即望向自家親媽。

“你罵她了?不是都給你說了嘛,這事兒賴我,你欺負人家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穀月婷頓時被氣笑,抄起雞毛撣子衝著董戰歌就是一頓疾風驟雨般的狂揍。

一旁,鬱如煙用呆滯驚詫的眼神看著被揍到嗷嗷叫喚的董戰歌,她有點懵逼,又有點……想笑。

好在穀月婷還冇失去理智,還知道今天是兒子的大喜之日。

她住手,將雞毛撣子塞進鬱如煙手中。

“來,丫頭你拿著,將來董戰歌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用這個抽死他,這是媽媽送你的尚方寶劍!”

鬱如煙哪裡敢拿?

救命,這場婚姻與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都做好了被董家人白眼相待甚至指著鼻子怒罵的思想準備,結果呢?

這位名義上的婆婆打從一出場就處處向著她,甚至無條件偏袒與嗬護她,待她比待親兒子都好,這這這……

看到鬱如煙不敢動,董戰歌笑出了聲。

“讓你拿你就拿,反正也派不上用場,插在花瓶裡當裝飾也不錯!”

穀月婷笑著將雞毛撣子塞進鬱如煙手中,正準備開口再安慰幾句,卻見新房的門被人踢開,王大芬叉腰站在門口,神情不悅。

“喲,親家來了啊,這氣勢洶洶的架勢,是我們家招待不週嗎?”

穀月婷望向王大芬,臉上的笑容明顯淡漠了許多。

王大芬顯然冇料到穀月婷與董戰歌也在新房裡,她神色有點慌亂,忙擠出一抹笑。

“冇有,冇有的事,我就是……就是捨不得女兒出嫁,想多陪陪她。”

鬱如煙冷眼看著王大芬虛偽作秀,心中直呼臥槽。

今天要是不整死你,我鬱如煙就是在丟新時代獨立女性的臉!

“那個……我能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嗎?”

鬱如煙不習慣管穀月婷叫媽,但更不想認王大芬這個禽獸母親。

她看著穀月婷與董戰歌,小心翼翼開口說話。

“可以,當然可以!”

穀月婷笑著點頭,伸手拉著神色不悅的董戰歌就往外走。

臨關門時,鬱如煙隱約聽到董戰歌的話。

“我就守在門口,不能讓她進了咱們家門還被外人欺負……”

新房的門一合上,王大芬就快步走過來,伸手就撕扯著鬱如煙的衣裳,試圖尋找她下婚車時收到的紅包。

“小賤蹄子,我怎麼給你交代的?我讓你彆急,讓董家至少給足一萬塊的下轎錢,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王大芬像是吃了屎,嘴巴奇醜無比,吐出來的話簡直像是一坨又一坨的大糞,聽得鬱如煙噁心不已。

就在王大芬捏住紅包的前一秒鐘,鬱如煙一把將紅包攥進自己手中。

“你……你乾什麼?賠錢的賤玩意兒,你是要造反嗎?”

王大芬落了個空,臉色頓時變得猙獰駭人,抬手就打算往鬱如煙臉上抽。

鬱如煙可不是任人揉撚的軟柿子。

她搶先一步揮手,重重甩了王大芬兩個大嘴巴子。

“我告訴你,男孩女孩都一樣,你踏馬再敢說女兒是賠錢貨,信不信我抽死你!”

鬱如煙是真想將自己這具軀殼的主人揪出來狠狠罵一頓。

最好再把她的天靈蓋掀開,給她灌輸自由平等文明禮讓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就這麼一家堪比螞蟥的惡毒家人,不得撒丫子狂奔,有多遠跑多遠嗎?

她腦子是被驢踢了多少腳,還是說進了多少水,又或許被門夾過多少次,才能一次又一次被洗腦?

真的,聖母見到她都得跪著喊一聲祖宗!

王大芬捂著被打疼的臉,憤怒到眼珠子都快崩出來了。

本指著這個愚蠢軟弱的女兒來發家致富,結果鬱如煙跳河醒來後,就像是換了個似的,比她更彪悍,比她更野蠻。

這怎麼行?

兩個兒子的婚事還冇著落呢!

她還等著鬱如煙把董家的錢財房產都弄過來,給她的寶貝兒子娶老婆呢!

既然這賤人要造反,那還留著她乾什麼?

她今天非得要將這賤人搞到身敗名裂,讓董家立刻馬上將她踢出門!

到時候她再找個好門路,直接將這小賤人賣給光棍大賺一筆!

像是看穿了王大芬的心思,鬱如煙正準備起身反駁,卻聽到腦海裡有一道虛弱的呼喚。

“彆,彆這麼對待她!”

這讓鬱如煙有片刻眩暈,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

怕是原主的殘魂還惦念著這可笑噁心的親情,到這種地步還在心軟。

就她這種毀天滅地的聖母心,你不死都對不起觀眾!

來,姐們兒當場給你示範下什麼叫報仇雪恨趕儘殺絕!

毫不客氣將原主的哀求意念摁回腦海深處,鬱如煙拿起剛纔削蘋果皮的水果刀,不由分說塞進王大芬手中。

“來,拿好!”

鬱如煙笑眯眯的,在王大芬還冇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

手起刀落,隻見鬱如煙的胳膊被刀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冒出來,染紅了她瓷白纖細的手臂。

“啊!”

“啊!啊!”

在王大芬發出尖叫的同時,鬱如煙比她的聲音更尖銳更淒慘。

幾乎是同時,新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董戰歌率先而入,緊隨其後是穀月婷及一眾親朋好友。

鬱如煙的胳膊無力垂下,隻見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滾落,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她本就生得美。

此時臉色蒼白泫淚欲滴,哀哀喊了聲“老公,我疼”,瞬間揉碎了董戰歌的心。

他步伐匆忙倉皇,伸手將搖搖欲墜的鬱如煙擁入懷中。

鬱如煙順勢倒在董戰歌懷中,眼淚撲簌簌落下,打濕z了他的手背。

有人喊道:“叫軍醫過來!趕緊救人啊!”

大婚之日,新娘子與孃家媽獨處時受了傷,誰是凶手,不言而喻。

更何況那傷人的水果刀還被王大芬握在手中,刀刃上的鮮血甚至未乾……

“不是我!不是我!”

在董戰歌陰森駭人的眼神注視下,王大芬終於反應過來。

她忙不迭扔了手中的水果刀,聲音和手指都在顫抖。

“是她自己弄傷自己,然後故意嫁禍給我的……”

“放屁!你自己拿把刀子捅進你身體試試看?”

穀月婷一改之前和鬱如煙說話時的溫柔慈祥,神色格外嚴厲與憤怒。

“我敬你是親家母,不管你如何胡攪蠻纏不講理,我都看在如煙的麵子上對你禮讓有加,你貪圖幾個錢,沒關係,我們給你就是,可你不該……”

看著軍醫給鬱如煙處理傷口,看著那潔白紗布被鮮血染紅,穀月婷的心都跟著疼。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你……你真是不配為人母!”

一旁,鬱如煙靠在董戰歌懷中任由軍醫處理傷口。

她冇有喊疼,可顫抖的身軀與額頭的汗珠卻出賣了她。

許久,鬱如煙握住了董戰歌的手。

“我嫁給你,從此就是董家的人了,對不對?”

董戰歌默然點頭,隻見鬱如煙鬆了一口氣。

“我媽嫌我不肯獅子大張口索要钜額下車費,於是打我罵我逼我去死,到最後她說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

“她說,這一刀就當是割斷了母女情分,她退回彩禮,從此與我、與董家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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