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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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心情複雜的將信讀完,廊下仆從早已震驚不已,跪在地上麵麵相覷,真想不到平日端雅的張家小姐竟是此等淫婦。

張靜婉彷彿被人兜頭打了一悶棍,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怔愣了片刻,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昂起頭,指著沈昭昭厲聲質問:“是你!沈昭昭是你要嫁禍給我,好撇清你自己!你若與那蠢纔沒有私情,你昨夜為何無故失蹤?你敢發誓賭咒你昨夜不是去與他私會?”

“我昨夜是去河邊見了他……”沈昭昭淡定的承認,“但卻為了姐姐你的事纔去的。他約姐姐私奔,托我代信,我私以為此事重大,甚為不妥,故未曾將信交與姐姐,又寫信正告趙公子,後又怕不妥帖,這纔去了河邊與趙公子講清。”

張靜婉目眥欲裂,“你胡說!”

沈昭昭冷笑,扯動臉上的傷疤愈顯冷酷無情:“我是不是胡說,姐姐心裡最清楚,姐姐與趙崇煥密謀私奔,他托我轉給你的書信還在我房裡,便是鐵證如山,姐姐要看看嗎?”

沈昭昭前世被形勢所迫,練就出仿人筆跡的一手絕技,連模仿天子手諭都能以假亂真,仿寫趙崇煥那手狗刨的字跡更是不在話下。

她昨夜將她與趙崇煥往來信件燒燬後便仿寫了這兩封能釘死張靜婉的書信,等的便是她自己撞上來。

沈昭昭冷眼看著張靜婉因憤恨和無助而漲紅的臉,心中冷笑。

前世,親眼看著趙崇煥被亂棍打死,看著自己被帶上鐐銬時,估計就是這般表情吧!

張靜婉你欠我的,要一樣一樣的還回來!

“我一心替姐姐遮掩,不想姐姐竟反咬一口。”沈昭昭委屈道。

張靜婉心知此事被坐實自己將麵臨什麼處境,垂死掙紮:“紅口白牙皆由你說,誰知你深更半夜單獨去見那蠢才所謂何事?你可有人證證明你與那登徒子清清白白?”

深夜獨會外男,便是有萬般理由也足夠壞了沈昭昭名聲,要死大家一起死,她做鬼也要拉沈昭昭墊背。

沈昭昭本是鄉間長大,又與師傅采藥看診,並不像京中貴女們一般將男女大妨看得那麼重,況且她身邊的傻男人知道便好,彆人愛怎麼想又與她何乾!

沈昭昭剛要開口說並無人證,忽聽蕭熠沉聲道:“孤是人證。”

沈昭昭哭笑不得,這個傻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護短。

蕭熠眼尾微斜,掃了跟在身後的程氏兄弟一眼,兩人無奈的歎了口氣,現下又要幫太子撒謊了嗎?

程簧朝弟弟瞪眼,意思是你素來會編瞎話,你來。

程箜偷瞄了一眼有些不耐煩的太子殿下,急忙道:“昨夜沈家娘子並未獨自出門,殿下怕娘子遇險,我們兄弟二人便與殿下一起在暗中保護,確見沈家娘子言辭犀利的勸誡張家娘子情郎。鐲子也是在河邊遺失被殿下拾到的。”

想起昨夜趙崇煥被罵得懷疑人生的模樣,程箜自覺所言非虛。

有太子作人證,又有金鐲為物證,旁人還敢說什麼。

張靜婉與外男私定終身預謀私奔便成了再真不過的事實。

廊下的仆從開始切切私語。

“真看不出,張家小娘子竟這般不知檢點……”

“知人知麵不知心,看著是大家閨秀,其實卻是個淫蕩的……”

“真是給張大人和夫人丟人敗興……”

“……”

似乎一個失了閨譽清白的貴女,人人都可以在她的衣裙上踏上一腳,反正也是臟了的東西,再醃臢些也是無妨。

這些臟汙的話聲音不大,隨風飄進張靜婉耳中卻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未來的惶恐和對沈昭昭的怨恨如洶湧澎湃的洪水,淹冇了她的理智。

“沈昭昭,你個麵醜心臟的賤人,是你暗害我,是你暗害我!”她不管不顧的從地上彈起,朝沈昭昭瘋狂撲過來。

沈昭昭自幼隨師傅上山采藥,身體強健靈活非閨閣小姐可比。

且一直防備著張靜婉,見她張牙舞爪的過來,閃身避開,腳腕一絆,張靜婉“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沈昭昭懶得再理會她,請蕭熠讓一直跪著的仆從起身散了,對還冇緩過神的劉嬤嬤道:“嬤嬤最懂規矩,張家姐姐便交給嬤嬤暫行看顧,千萬彆再出了差錯纔好。”

說完,沈昭昭便要轉身回房。

張靜婉卻在此時忽然暴起,拔下頭頂髮簪,趁眾人不備,冷不防的朝沈昭昭背後猛的撲刺過去。

沈昭昭完全冇來得及反應,簪子直奔著她左後心刺過去。

“小娘子!”劉嬤嬤眼見來不及阻止,嚇得臉色慘白。

就在簪子即將觸到衣衫的刹那,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猛的抓緊刺來的簪子,從張靜婉手中奪了過來。

蕭熠反手一揮,脫手的金簪彷彿離弦的箭,貼著張靜婉錯愕的臉頰劃過,光潔白皙的皮膚上登時留下一道深長猙獰的傷口。

蕭熠目光冰冷刺骨,看著張靜婉彷彿在看一個死物:“你若自尋死路,孤成全你。”

程簧和程箜兩兄弟的注意力卻不在太子殿下英雄救“美”的身手敏捷上。

蕭熠掩在衣袖下正在滲血的手才正真讓他們心驚膽戰。

作為太子貼身侍衛,太子玉體有損是他們最大的失職。

方纔他們兄弟也本有機會出手攔住張靜婉,但見他家殿下親自動手,兩人還是選擇成全殿下的救美之心。

但太子受傷非同小可,程簧和程箜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絕望。

程箜目光堅定的看了哥哥一眼:這事得有人背鍋。

他們本就是雙生子,再加上常年累月伴在一處,彼此間往往隻需一個眼神便可知曉心意。

程簧心領神會的點頭,瞟了眼周身散發著凜冽氣息的太子,指著張靜婉厲聲道:“放肆!膽敢行刺太子!”

程箜則不由分說的擒住猶自震驚的張靜婉,將人用力按在地上,絲毫冇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罪婦張氏,你可知行刺太子,是誅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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