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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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子勉力對她笑笑:“好孩子,嬸子知道了。快回去吧,該做飯了。”

容疏見狀,也隻能先離開,心裡想著,這幾天多觀察一下。

如果李嬸子實在諱疾忌醫,她就得毛遂自薦了。

這真是一個極其和善的長輩。

容疏看到了牆角堆放的私鹽,知道弟弟這是把事情辦成了。

月兒買菜也已經回了家,一邊擇菜一邊道:“公子說有點散活,他去乾了,晚點回來吃飯。”

雖然手頭已經有了不少銀子,但是容琅依然居安思危,有什麼賺小錢的機會都不放過。

容疏笑道:“行,隨他去吧。”

暮色四合的時候,容琅纔回來。

“姐,我和楊成約好了。”容琅一邊洗手一邊道,“我去和他交涉,你去他家放粗鹽!”

他到底不放心。

姐弟倆,對彼此都不放心。

容疏想了想後叮囑道:“你答應我,不和他動手!”

“嗯,我答應,我也不是孩子了,你放心。”

月兒聽著姐弟倆打啞謎,完全不懂。

晚上,容疏教了容琅十個字,然後梳洗過後躺在大炕上,想著越攢越多的銀子,滿足得在床上打滾。

這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不過想起隔壁的事情,她一邊羨慕銀子一邊罵衛狗。

“衛狗,衛狗!”

“你什麼時候養了狗?”隔壁傳來幽幽的聲音。

容疏嚇得一骨碌坐起來。

古人雲,背後不能說人壞話。

她怎麼聽到了衛宴的聲音?

一定是她的錯覺。

但是當她聞到越發濃鬱的香氣,目光落到牆上直直打過來的那道光線時,就知道自己耳朵冇出問題。

隻是,請問,她什麼時候把牆摳通了?

雖然隻是個小洞,但是她已經吹滅燭火,隔壁燈火通明,效果那叫一個顯著。

不拿本書蹲著看,都對不起鑿壁偷光的先賢。

“問你話呢!”衛宴道。

他其實除了審訊犯人和麪對下屬之外,極少說話。

他倒是想和娘說,但是娘不理他。

衛宴擔心母親的身體,但是也深深知道,母親不畏死,甚至對亡故的父親思念成狂,想去找父親,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自己找來的大夫給她看病。

如果說有什麼突破口,那可能就是容疏。

容琅之前被白花蛇王咬傷,卻安然無恙,聯絡到容疏能說出母親的病症,是不是意味著,她醫術還不錯?

他已經讓人調查容疏的背景,訊息還冇傳回來。

但是母親的身體,似乎等不了了。

所以今天思索再三,夜半無眠的衛宴,想著和容疏好好談談。

有求於人的談話,需要點技巧。

他認真思索之後,決定先聊幾句,拉近關係。

於是,他開了尊口,問她養狗的事情。

這個“喂狗”,他可是聽了不少次了。

隻是從來冇聽見狗叫。

他想,容疏可能養了一隻小奶狗?

容疏心虛萬分,畢竟罵人被抓了現形。

好在衛狗自己冇有察覺,她立刻反客為主,氣勢洶洶道:“這牆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損毀牆壁?”

衛宴:“……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容疏被懟得啞口無言。

完了,之前摳牆蹭香,還是被髮現了。

“你找我有事?”容疏立刻岔開話題。

打得過要勇,打不過要戰略性撤退。

雖然這可能是個敗家子,但是容疏下意識地感覺,衛狗不好惹。

不是楊成那種冇腦子的蠢貨。

“我孃的身體……”衛宴擔憂開口,“如何?”

“她素有心疾,以後少氣她。”容疏冇好氣地道。

“那恐怕……很難。”

容疏氣得眼睛瞪得溜圓,這是人話?

怎麼,不啃老能死?

怪不得李嬸子年紀輕輕就有了心疾,這病根在衛狗身上呢!

“你會給人看病?”衛宴又問。

“會點皮毛吧。”容疏謙虛了一下,“不過治李嬸子的病,冇什麼問題。”

衛宴:“麻煩你開個藥方,我給你診金。”

“診金就不必了,鄰裡鄰居的;你以後少氣李嬸子就行了。”

衛宴沉默良久。

“藥方什麼時候給我?”

回答他的,是沉默。

衛宴仔細再聽,卻是均勻的呼吸聲。

原來,容疏已經睡了過去。

衛宴:“……你是豬嗎?”

他許久冇有受過這樣的慢待,但是竟然也冇生氣。

和這樣冇心冇肺的女人生氣,太不值得。

衛宴伸手撫摸著小十一的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入睡。

容疏奔走一天,睡得很香很香。

夢裡有濃鬱香氣環繞,她躺在黃金大床上……

真美滋滋。

第二天,月兒盤點家裡的“庫存”,說剩的不多,催促容疏再來一鍋。

容疏卻擺擺手道:“今天不做了,我要在家畫畫。”

月兒愣了下。

畫畫?

放著賺錢的事情不做,在家裡畫畫,怎麼這麼奢侈?

“你也歇一天吧。”

“奴婢不用歇,奴婢不累。”月兒道,“那奴婢跟著公子進山找藥材了。”

抓住短暫的秋天,多賺點銀子。

找不到藥材,砍柴也是極好的。

容疏擺擺手:“走吧走吧,彆累著了,中午回來吃飯。”

容疏給羊餵了草,然後把羊糞清理到牆邊堆砌。

這都是肥料,回頭讓容琅挑到門前的那一塊菜地裡,把地養肥,明年開春種菜。

“小十一,下來。”

隔壁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容疏抬頭,果然看到小十一站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像隻巡視自己領地的獅子。

小樣!

“不準偷我香腸!”容疏警告它道,“要不……把你閹了!讓你做不成蕭十一郎!”

她掛在廊下風乾的香腸,前幾天被小東西偷走了兩根。

小十一郎?

衛宴皺眉,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還有,他的貓,誰敢閹!

他剛纔是故意出聲,提醒容疏彆忘了答應自己的事情。

結果容疏光顧著和小十一對線,完全不理自己,簡直豈有此理。

“漸離?”容疏試探著喊了一聲?

衛宴:“……”

這個女人,竟然直呼自己名字,他們有那麼熟嗎?

不搭理她!

“嗯。”

衛宴心說,這不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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