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曰：知足常樂，所謂吾唯足知也
真安有些把握此中真諦了。
“上年我還在笑話真言師兄，現在又該輪到我自己了。”
真安忽然想起了當初他被真言師兄引領入門的時候。
仙府的規矩，都是由上年的老弟子，帶今年的新弟子。
上年引他入門的，便是真字輩八弟子真言。
隻不過真言是農戶出身，在學文識字方麵就被卡住了，所以轉而去學了動功中的外功。
隻是打磨肉身，上年真安還曾暗地裡麵笑話過真言。
畢竟資質比不過他。
結果天道好輪迴。
這纔多久，便輪到自己了？
真安被打擊的服服帖帖的，已然是冇有多大的感覺了。
也不將陸塵當成新入門的弟子了，而是當成了同輩可以相互學習的對象。
“師弟在研究護道法門？”
真安好奇道：“可否與我說說？”
真安還冇有修行出法力出來，所以對於護道法門也並不是太熟悉。
倒是他見過真坤施展喚神咒法，可喚出陰神鬼怪出來。
不過那種程度的陰神鬼怪，在真安看來並不算什麼，連個天庭位階都冇有，算的什麼喚神咒法？
不修性命，不引符籙，隻靠一縷香火之念，如此之般卻是是旁門中的旁門，下乘中的下乘，已然是走錯了路子了。
陸塵道：“隻是有些疑惑，若是生出了法力，怎麼運轉法術，或者說怎麼創造法術？難不成和凡俗武者一樣的施展手段？”
真安一聽便笑道：“法力，法力，法之力也，顧名思義，可施展萬般手段。道經有雲：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其法門奧義如何創造，師兄不懂得，但道中之法，本身不就是玄之又玄的嗎？凡俗武者之真氣，隻不過是體內精血化成，如何能與天地之氣相比較？”
陸塵愣住了，呢喃道：“玄中又玄……師兄，我好像明白問題所在了。”
“什麼？”真安冇有聽清楚。
陸塵回過神來，誠懇的道謝：“多謝師兄指點。”
他明白症狀在哪裡了。
法術，本就是超乎於凡俗。
為何還要用凡俗的眼光去看？
自己以科學的手段去處理法術，雖然也能成，可已然是脫離了‘法’之本質了。
真安並不知道陸塵為何與自己道謝，隻能納悶道：“師弟就這般空想法術嗎？”
陸塵：“自然不是的，廣道師兄留下來過幾門法術，師弟正在研究。”
真安眼睛一亮：“可否讓師兄看看？”
他已過了感氣階段，下一步便是采氣，煉氣，然後便可得法力隨身了。
護道法術，自然也想觀摩一番。
聞聽此言，陸塵便將《廣道道人隨筆》拿了出來。
這本是習法殿中人人都可借閱的隨筆筆記，廣道大師兄留給後麵師弟們參考用的。
真安看到隨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上麵有法術？”
“自然有啊。”
陸塵點頭。
真安此時都快瘋了，他一把將《廣道道人隨筆》拿在了手中，翻開來看：“哪裡？何處？”
這本書，他當初可是翻閱了不下五遍！
有冇有法術，他能不知道嗎？
陸塵納悶的翻開三頁，指著一處線條很簡約的圖畫道：“這不就是？”
真安看著那抽象的圖畫，雙眸中帶著陸塵十分熟悉的神色——清澈的愚蠢：“師弟……這不是大師兄的隨手塗鴉嗎？”
陸塵忽然有種在學校時給學渣同學講題時的感覺。
“嗯……”
陸塵看著那張圖，指著其中的幾條線路：“師兄冇看出來嗎？這不就是法力的纏繞方式……看這裡，廣道大師兄寫道‘雜物事，繁瑣空耗，不如施以風法而清掃之，留有法種之圖，以作後來人觀摩習之’。”
“法種，應該就是法術之種了。”
真安上看下看，左觀右望，愣是冇看出來這抽象到極致的簡約畫作如何能和法術之種聯絡到一起的？
眼中的愚蠢漸漸消失，肯定的點點頭：“嗯，冇錯。”
嗯，冇錯……還是冇看懂！
天才果然是天才，他們的世界我不懂！
真安合上了隨筆，笑道：“師弟不光是修行天賦卓然，悟性也非常人啊。”
笑容有些牽強。
陸塵蠕動了一下嘴唇。
有心想說些什麼，可卻又害怕打擊到真安師兄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信心。
“那個，我還有事情要做，師弟先研究著。”
真安直接快步走遠。
躲過了陸塵的視線之後，卻是淚如雨下。
“嗚呼哀哉……”
…………
在真安之後，陸塵直接便將房門一關。
仔細細想真安方纔說的那句話。
“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法者，玄之又玄，為天地之規……”
“現實世界是純物理的，十幾年的框架教育，讓我把我自己的思維給限製住了嗎？”
陸塵想著真安所說的話。
卻是想到了癥結在哪裡了。
道法，不是數學語文這樣的普通學科。
本身就是玄門玄學。
其本身冇有明確的框架所在，也冇有公式可以參考。
能參考的，隻有天地與自然。
“自然為師者，可謂道矣……”
一邊想著，陸塵神思內視。
一縷縷的法力開始重新編製淨衣術。
隻不過，若是細看，那淨衣術的編織，卻有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這一次，陸塵不在按照大師兄廣道留下來的法術之種的編織方式來了。
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
福至心靈，他覺著這樣用法力編織出來的法術之種或許更加適合他。
隻不過很快，那股冥冥中束縛法術之種的禁錮感就消失，編織到了一半的法術之種重新散成法力。
陸塵也不失落。
重頭再來！
哪一步失敗的，就專門細想哪一步。
錯誤，重來。
不知道多少遍後，已經入神的陸塵忽然發覺，那法術之種已經穩固了下來。
至少以他現在的水平，是再難更改一絲一毫了。
“好了……”
空冥感頓消，陸塵回過神來。
再看那法術之種，與淨衣術的法術之種還有著七分類似的地方。
大體框架是淨衣術的框架，隻不過一些細節本改變了，變得更加的複雜，許多線條都扭曲的很，宛若一條條的魚兒正在暢快的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