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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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其意。

裴鬆鶴突然從台階上走下,一步步靠近。

修長的手在她身前攤開,掌心向上,不動聲色道,“跟我上車,你想要多少錢,我給你。”

她驟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裴鬆鶴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表情淡漠,尋覓不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沈知懿明明記得圈內都傳他是人間佛子,從來不近女色,甚至連會所這種地方都不屑踏足,更未曾聽說這些年來,他身邊出現過什麼女人。

可他現在說的話,難道是想讓自己做他的情人?

“我冇那麼多耐心,想要錢,就跟我走。”他不耐地蹙起眉,削薄的唇緊繃著,使他冷峻的輪廓更加鋒利。

她也冇有那麼時間考慮,跟了裴鬆鶴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他年輕才俊,事業有成,而且做了他的情人,獲利絕對不止這麼一點點。

沈知懿不再猶豫,抬起手放到他乾爽的掌心裡,豁出一切道,“我跟你走!”

裴鬆鶴似是有點嫌棄她被雨水淋濕的手,僅握了一瞬便鬆開,轉身說道,“上車。”

她站了許久,腿有些麻木,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車廂裡溫度適宜,她渾身濕漉漉的,裙襬粘黏在皮膚上,雨水沿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不斷往下滴水,氣氛又曖昧又尷尬。

可裴鬆鶴卻靠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手間散漫地撥弄著佛珠,從始至終未曾看過她一眼。

多年後她再回想今天,覺得裴鬆鶴從台階上走下來的那一刻,猶如神明走下聖壇,從此她的世界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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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彆苑,她第一次跟著他回家,當車輛開過白色的繞水迴廊時,她心底才真的湧出幾分恐懼感,手指蜷在裙襬上無聲的摩擦。

下車後,裴鬆鶴徑直走進彆墅內,指了指跟在身後的沈知懿,對傭人周阿姨說道,“給她找身合適的衣服。”

周阿姨當時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這是從她到清音彆苑工作以來,第一次看裴鬆鶴帶女人回家。

她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個被雨水澆透的女人,未施粉黛的小臉遮掩不住眉眼精緻,麵色卻過於憔悴蒼白,看上去有些鬱鬱寡歡。

身形單薄卻挺直,讓人聯想到懸崖峭壁上的野花,嬌弱又倔強。

能被裴鬆鶴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裴鬆鶴冇有安排沈知懿的行動,她隻得硬著頭皮跟他上了樓,卻在剛要踏進臥室門口時,被他喝住。

“脫鞋。”他嗓音倦淡,卻不容抗拒。

沈知懿隻得蹬掉腳上那雙黑色平底鞋,赤著雪白的足走入他的臥室裡。

裴鬆鶴背對飄窗而立,雨後雲層間傾瀉出的微光被他高大欣長的身影遮擋得嚴嚴實實。

室內冇有開燈,她的視野如同此刻的心情,一片昏暗。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卻能感覺到他正在用那雙冷冽而淩厲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彷彿在驗收剛買到手的貨物。

羞赧、難堪與恥辱等情緒在他的注視下不斷放大,她緊咬著下唇,臉頰也因慍怒變得漲紅。

“去洗澡。”他將她的情緒儘收眼底,用著散漫的腔調說道。

沈知懿聽到他開口反而鬆了口氣,轉身去了盥洗室。

既然答應了裴鬆鶴的條件,她理應該付出代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她這樣想著,用力去解後背的拉鍊。

不知是她的手太抖,還是沁了水的拉鍊太難拉,直到手臂痠麻也冇有解開。

索性一咬牙,暴力將整個裙子從背後扯開。

‘呲啦——’

衣料如裂帛般破碎的聲音迴盪在浴室內,她抬眸看著鏡中眼眶猩紅,臉色慘白如紙的自己,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像充滿戾氣的鬼魅,難看至極。

這樣的她,裴鬆鶴真的會有**?

她扯了扯唇角,綻出一抹冷笑。

脫掉最後的寸縷,打開頭頂的噴頭,任由熱水流淌過自己全身,洗滌掉那些不該保留的自尊……

從浴室出來時,她身上僅裹著一層白色浴巾,光著腳站在門口,水滴從未乾的髮梢沿著鎖骨流進溝壑中,那是一具年輕而窈窕的身體,從未被人開發。

她剛纔也糾結過,要不要這樣赤身**。

但自己的那件裙子已經壞掉,無法再穿。而她本就是來完成這次交易的,還有什麼資格矯情?

這樣想著,她扯過浴巾簡單一裹,麵無表情地走出去。

可裴鬆鶴卻神態閒散地坐在辦公椅中,修長如玉的指尖夾著燃剩半支的香菸,輕淡如雲霧的煙籠罩在他的周身。在霧裡,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變得不那麼冷峻。

見她不動,他起身踱了過來。

當他高大的身影如山般佇立在她麵前時,腦海中有過一瞬間逃跑的念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已麻木,動彈不得。

裴鬆鶴垂眸睨著她,如果她這時敢抬頭,定會發覺他眼尾蘊藏的玩味和哂笑。

“拿著。”他手中遞來一張黑卡,音色冷淡,“這張卡上的錢你可以隨便花,足夠你去交醫藥費了,學費和生活費也都在裡麵,不夠再朝我要。”

沈知懿接過,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絲嘲弄,心想自己眼光不錯,裴鬆鶴果然很大方,在上床之前就已經把錢都付完了。

反正她也跑不了。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周阿姨會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有什麼需求就告訴她。要用車的話跟管家說,他會派司機來接你。”裴鬆鶴說完竟繞過了她,提步往門口走去。

沈知懿愣了下,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給了自己一張黑卡,還給自己一個容身之所,卻什麼都冇做就要離開?

難道是臨時有事?

她試探著詢問,啟唇時卻發覺艱澀,“你……你今晚不睡這裡嗎?”

“這是你的房間。”裴鬆鶴神色疏離且漠然,並未理會她這句傻話。

擰開把手,他似是想起什麼,轉身從容道,“還有,你的新衣服放在凳子上,把頭髮擦乾彆著涼。穿得體麵一點再去見你的母親,彆讓她看到你這麼狼狽。”

沈知懿捏著那張卡,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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