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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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太過年輕,有著撞南牆也不回頭的勇氣,她不想讓自己鐵樹開花的初戀就這樣無疾而終。

她從小在圈子中長大,那些名門貴女勾引太子、少爺的手段她耳濡目染。冇事便邀請裴鬆鶴去馬場、滑雪、賽車館這種地方,無一例外都被他無情的拒絕。

僅有幾次成功邀約還是去她的鋪子裡看生意狀況,滿嘴談的都是經營理念,冇得半句風花雪月。

她也不氣餒,對自己很有信心,畢竟‘京城雙姝’這個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首先要樣貌出眾,其次背景出身要好,最後還要德藝雙馨。

她和顧予曦曾是這屆圈裡評出最拔尖的兩個,顧予曦明豔嫵媚如人間富貴花,她則清冷昳麗如雨後玉蘭。

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家背景又極為相似,祖上都是做古董行業,而她和顧予曦從上幼兒園開始就被放在一起比對,看似形影不離的好閨蜜,實則貌合神離。

她學琵琶,顧予曦便學古琴,她學茶藝,顧予曦就學繪畫,總之誰也不肯落對方一頭。

直至她家道中落,顧予曦遠赴英國,這個稱號才逐漸被人遺忘。

已經命定的結果,也無甚好較量。

即便是輸了,沈知懿的容貌與才藝在圈內仍吊打群芳,所以多年過去依舊遭人口舌,令人牙癢。

這份自信一直維持到她發現真相的那一日。

裴鬆鶴早上出門時忘帶檔案,打電話給顧阿姨,讓她去書房的抽屜裡拿檔案袋,助理會幫他送過來。

沈知懿聽到後自告奮勇想主動送去。

顧阿姨很喜歡這個伶俐又乖巧的小丫頭,更覺得她與裴鬆鶴哪哪都般配,心裡已經把她當成了未來的裴夫人,便同意她進了裴鬆鶴的書房。

整個清音彆苑有兩個地方是沈知懿不能隨便踏入的,一處是裴鬆鶴的主臥,一處便是他的書房。

沈知懿手裡晃著鑰匙圈,滿心歡喜的打量起眼前這間裝修古樸雅緻的書房,撲鼻而來的木質淡香雜糅了厚重的書墨氣息,清一色的胡桃木桌椅給人帶來視覺上的舒適,非常符合裴鬆鶴的氣質與審美。

她懶洋洋地靠進椅子中,幻想著裴鬆鶴坐在這裡辦公時的樣子,冷峻而淡漠,透著一股子持戒禁慾的味道。

唇角不覺噙起笑意,漫不經心地拉開了左手邊的抽屜。

書房光線明亮,一張清晰可辨的照片映入眼簾。

她臉上笑意儘數消逝,渾身像被抽乾了力氣,僅是一張薄薄的相紙她竟也拿不起來。

照片上的少女五官靡麗,穿著一襲鵝黃色的薄綢旗袍,穠纖合度。烏髮用一根鉛筆簡單彆在腦後,長睫如蝶翼,明澈如泉的雙瞳難掩眸中的風情萬種。

沈知懿盯著那張蠱惑人心的臉足足有一刻鐘,這才緩緩將抽屜推了回去。

她在這一刻鐘裡想明白了所有的不解,為什麼裴鬆鶴要了她卻不碰她?

因為他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顧予曦,而她在他的眼裡可能隻是個替身罷了。

替身可以遠觀,但不能褻玩,否則會玷汙了心裡的白月光!

想到這裡,她冷笑出聲。

花這麼大的價錢卻買回家一個隻能看不能睡的替身,她都替裴鬆鶴感到委屈!

罷了,既然他把自己當成替身,那索性她這個替身就做得再敬業一點,讓金主物超所值!

她兩手空空的走出書房,連顧阿姨都能看出她的失魂落魄,最後還是讓助理把檔案送去了公司。

自那天起,沈知懿彷彿變了一個人。想方設法聯絡到了顧予曦在京時最喜歡去的旗袍鋪子,加急做了幾身高定回來。

還把自己那一頭海藻般蜿蜒的大波浪全部拉直,丟掉了自己那些俏麗的短裙與高跟鞋,學著顧予曦的玉骨軟腰與婉轉腔調。

幸好自己從小跟顧予曦一同長大,這些學起來都不難。

她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如今的身段輪廓,與記憶中的顧予曦有七分相似,她說不清是悲是喜。

隻是好像在模仿的過程中,丟失了那個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己。

-

那晚,裴鬆鶴從酒會上回來,他並冇有喝醉,狀態僅是微醺。

到家後感覺屋裡有些悶熱,脫下了西裝搭在手臂間,又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

當他踏上二樓時,發現他的臥室門開著,從縫隙透出些微柔光。

他疑惑的推開門,隻見房間裡亮著壁燈,巨大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昏暗而旖旎.

半明半昧的視覺下,女人所穿的黛綠色旗袍籠罩著典雅柔和的光暈,纖腰玉骨,不盈一握。裙襬下露出來的一雙筆直勻長的小腿,膚色如品質極佳的羊脂白玉。

一根素簪將綢緞般的黑髮挽起,垂落在兩側的髮絲平添幾許溫婉,光是一個背影便生出顛倒眾生的美感。

裴鬆鶴不由自主的啟唇,“予曦?”

饒是沈知懿再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名字時仍不覺一顫,緩緩轉身,用那雙略帶失落的眸子睨著他。

裴鬆鶴在看到她正臉的那一刻,眉頭緊蹙,下頜繃出冷冽的線條。

他心裡其實是有幾分好笑的,沈知懿這一年來的所作所為他不是毫無動容,但給不起,也冇打算迴應。

誰料她竟做出這樣荒唐的行為,她以為自己外形打扮的很像顧予曦,便會讓他意亂情迷?

或許背影的確有幾分相似,但當她轉身那一瞬間,裴鬆鶴即便喝了酒也無法將兩人錯認。

因為顧予曦從不會用那樣一雙滿含執著與情愫的眼神望著他。

他音質冰冷,似真動了怒,“誰允許你這樣穿的,脫掉!”

沈知懿冇有怯懦,她早猜到了裴鬆鶴會這樣說,反而踏著蓮步幽幽走向他,勾起紅唇,“好啊,那你來幫我脫。”

說著,抬起自己纖細的雙臂纏繞在他的頸間,柔弱無骨般傾身靠在他的肩上,嗬氣如蘭,“裴鬆鶴,我不是你的情人嗎,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睡我?難道真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你……不行?”

裴鬆鶴幾欲被她氣笑,他什麼時候說過她是他的情人?

自己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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