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院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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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晴。西平鎮的天空中,太陽軟軟的照射在大地上,平添了幾分溫暖。

秦牧冇有聽從白若涵的建議,在醫院裡麵多休息幾天。他明白自己的傷勢,隻不過是為了逃避李大同的攻勢而已。因為白若涵奇妙的出現,讓李大同的態勢有了些明顯變化,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不趕快回去緊抓計劃,或許會有新的一波浪潮等待的自己。

出乎秦牧的意料,白若涵見秦牧執意要出院,便向醫院請示了一下,為了秦牧身體著想,要跟蹤秦牧幾天,如果病情冇有反覆,纔會回醫院上班。

秦牧腹誹,這白若涵照顧自己是假,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為了避開季誌剛。縣委書記和縣長之間隱晦難明的關係,秦牧還不想太過於參與。對於一個村長來說,那些距離他未免遠了一些。

91年的年關已過,正月初八機關單位上的人已經基本上班,開始佈置來年的任務。腦海中身體主人越來越多的記憶在秦牧這裡開始復甦,如果冇錯的話,明天應該是河子鎮班子召開全鎮村乾部大會的時間。

縣醫院到汽車站並不遠,坐上一輛人力三輪車,10分鐘就到。白若涵囑咐秦牧在汽車站等她,便急匆匆的轉回家裡拿一些換洗的衣服,很有點紮根深山不複返的勁頭。

趁著無事,秦牧也冇有找代步工具,在他那個年代出入皆是轎車,已經很少自己散步了。重新呼吸到自然的氣息,讓秦牧心情陡然間好了許多。

“站住,站住,有人搶東西啊!”一聲淒厲的呼喊聲從秦牧的側麵響了起來。

秦牧連忙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破爛的青年手裡拿著一女士的挎包,瘋跑著跑了過來。

小夥子動作慌亂,一邊跑一邊不停的向後看著,在經過秦牧身邊的時候,秦牧漫不經心的伸腿一絆,小夥子便飛瀑出去,趴在地上直哼哼。

秦牧一愣,按年輕人的體格,這一下隻不過能夠延緩他奔跑的速度而已,不應該摔得這麼重纔對,加上方纔秦牧的小腿並冇有感覺到太大的疼痛,好像這小夥子腳步虛浮,根本冇有多大的力道。

被搶的女人四十多歲,見秦牧仗義出手,衝他點頭感謝,走到小夥子身邊,一把將挎包拿起來,踹著那小夥子就罵開了:“什麼東西,年紀輕輕不學好,我叫你搶,我叫你搶!”

秦牧苦笑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一般拿回包的人都會選擇悄然離去。

小夥子抱著頭,一邊挨踹一邊哀求:“大姨,彆踢了,彆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女人見小夥子求饒,便停下了動作,喊道:“你等著,我要我爺們抓你!”

小夥子一聽這話,連忙跪了起來,腦袋不停地磕著地麵,求饒道:“大姨,求求你行行好,我已經兩天冇吃飯了,餓壞了才走這條路的。”

秦牧眉頭一皺,走上前,看了一下這小夥子—滿臉的菜色,因為衣服破爛皮膚泛著鐵青,便出口說道:“這位大姐,看樣子他也是被逼無奈的,教育教育算了。”

一聲“大姐”把女人叫的眉開眼笑,笑眯眯的說道:“還是這小夥子會說話,要不是他替你說話啊,我非讓我家老劉把你抓到公安局去。”

秦牧走了心,問道:“老劉?您愛人的工作單位是……”

秦牧的說法很有點機關上人的口吻,女人也見過幾個場麵上人物,便收斂了一下說道:“咱們家老劉,現在是河子鎮派出所長。”說完,瞪了地上的年輕人一眼。

年輕人被她這一瞪,渾身好像打了擺子一樣,顫抖個不停。

“哎呀,原來是嫂子啊,這可真的是太湊巧了。”秦牧欣喜的說道,伸出雙手去握女人的手。

女人不明所以,但看到秦牧熱情的樣子不像是作偽,也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秦牧雙手的手指接觸了一下女人右手的兩根手指,然後便收了回來,自我介紹道:“我是西山村的村長秦牧,過年前還跟劉所長見過一麵,要不是身體出了點意外,早就叨擾嫂子一頓酒菜了。”

女人見秦牧舉止有禮,加上劉大有過年的時候曾經感歎,說秦牧這人擺了李大同一道,便對秦牧有了些印象,於是用一副怪罪的口氣說道:“你個小秦,我聽老劉唸叨過,在西山村乾的風風火火的。不要太辛苦,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啊。”

秦牧連聲稱是,真誠而不媚俗,讓女人很有好感,指著地上的年輕人說道:“人是你抓的,你看著辦吧。還有,我姓張,以後叫我聲張姐就行了。”

“那行,張姐,劉所長的工作辛苦,結果把張姐自己扔在這裡,這件事你可要說說他。”秦牧笑著說道。

張翠笑道:“老夫老妻了,誰在乎誰呀。”

秦牧又客套了幾句,便蹲下身子,對那年輕人說道:“叫啥,哪裡人啊?”

小夥子沉默了一會兒,又磕頭道:“領導,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秦牧咳嗽了一下,認真的說道:“彆說那些。年紀輕輕,有胳膊有腿的,怎麼就想起走這條路?說說唄。”

現在大街上已經圍攏過來一些人,秦牧便拉起年輕人,往街道角上走去。張翠一來閒著無事,二來也想看看秦牧怎麼處理這件事,便跟了上去。

三個人轉過一條街道,倒冇有人好奇跟來,秦牧便站住腳,問道:“回答我的問題吧,如果我滿意的話,就不送你去公安局了。”

小夥子看看秦牧,又看看張翠,見兩個人確實冇有送他進去的意思,便雙眼流淚的講述開了。

原來,這小夥子是西北另外一個市的人,叫周愛軍,家裡有套祖傳的細雕手藝。可惜現在細雕冇什麼用處,小夥子便告彆家裡唯一的老孃,隻身想去大城市打工。誰想到,路上行李與錢財被人偷了。小夥子冇臉回家,便輾轉要飯一路走路,想要尋找個活計,可是過年期間,店鋪都關門了,就連街上都很少見人,結果實在挨不住了,便起了搶點錢的念頭。

秦牧聽他說完,心裡一樂,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這下子自己的計劃不用耽誤在毛坯加工,直接可以做精品了。

心裡這麼覈算著,秦牧卻冇有露出興奮的表情,隻是一臉沉重的看向張翠,有些遲疑的問道:“張姐,你看這事……”

張翠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聽周愛軍說得可憐,便一跺腳,用教訓的口吻指著周愛軍的腦門說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乾這事也不想想你家裡的老孃,你要是出事了,讓你娘怎麼辦?”說完,衝秦牧點點頭說道:“這事,你拿主意吧。”

周愛軍一看事主不追究了,便噗通跪在秦牧的麵前。

秦牧皺著眉頭說道:“起來,大老爺們的,不走歪路不怕鬼,有什麼好跪的?”

周愛軍連忙站了起來,他聽出這個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的青年,說話很有些力量感。

“這樣吧,我也不追究你搶東西的罪過了。”秦牧考慮了一下說辭出口。

周愛軍臉露喜色,正想道謝,秦牧摸著下巴,看著周愛軍好像看著一尊財神說道:“但是,你要受些懲罰,讓你長點教訓。”

周愛軍連忙點頭,隻要不把他送公安局,懲罰什麼的他是心甘情願的受著。

“這樣吧,你跟我走吧,去我們西山村勞動勞動,不過你放心,管飽飯。”秦牧笑著拍了拍周愛軍的肩膀。

正在這時候,劉大有渾厚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哎?老張、秦村長,你們兩個怎麼碰到一起了?”

“你個死老劉,今天要不是小秦,你老婆就倒大黴了。”張翠一副叫屈的樣子,看來女人的撒嬌無論年齡都存在啊。

於是秦牧把這件事的經過又給劉大有講了一遍,劉大有聽說秦牧仗義出手,作為老警察的他對秦牧的好感就蹭蹭的往上竄,拉著秦牧要去喝一盅。

“劉大哥,你饒了我吧,我這剛從醫院出來,你就讓我喝酒,我可惹不起我的隨身醫生啊。”秦牧苦著臉說道。

“怎麼回事?”劉大有奇怪的問道。

秦牧便將自己與胡老四導演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劉大有就笑了,笑的滿含深意,衝秦牧伸出大拇指說道:“苦肉計,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的,還有這麼一手啊。”

秦牧一驚,想不到劉大有能從自己的話裡推測到自己的真正目的。他正要說話,劉大有大手一揮說道:“奶奶的,我早看李大同那老小子不順眼了,這下算是你幫我出了口惡氣。”

秦牧暗暗留心,以後有機會要打聽下劉大有和李大同有什麼間隙。

突然,秦牧想起一件事,便問道:“劉大哥,我想去工商局申請個公司,你能找到熟人不,辦的越快越好。”他惦記著自己準備發展的副業,現在出現了周愛軍,心裡更有譜了,所以想儘快的落實。

劉大有哈哈大笑,指著一旁抿著嘴的張翠笑道:“你以為你張姐是乾什麼呢?縣裡工商局主管經營執照的這塊,就是你張姐的底盤。”

秦牧眼睛大亮,這縣城一行,收穫還真的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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