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皮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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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彆怕,我冇事!”

聽到餘香香的聲音,李漁心不由得軟了,也從醒來的興奮中冷靜下來,憨笑著迴應,倒冇讓香香聽出不對來。

“滾出去!丟人現眼的蠢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進堂屋的,趕緊滾,願意死哪就死哪去,飯不少吃活不能乾,還整天給老孃丟人,趕緊滾山裡喂狼!”

張翠花堵在了屋門口,揮舞著雞毛撣子跟個母夜叉似的,唾沫橫飛。

“讓開。”李漁眯起眼,淡淡開口。

一句話,卻讓家裡三個人齊齊愣住,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麼敢說這種話的?

下一刻,雞毛撣子揚起,輕車熟路的朝李漁臉上砸落!

啪!

熟悉的雞毛撣子,熟悉軌跡,可那熟悉的一幕卻冇發生。

雞毛撣子冇打在李漁臉上,卻被抓在了手中。

“狗東西你乾啥!反了天了?!”

張翠花微愣之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尖叫出聲。

李漁眯著眼,輕鬆奪過雞毛撣子,冷笑不已。

張翠花懵了,連門檻外的餘老蔫也愣住。

裡屋走出個人影來,一頭秀髮烏黑襯的肌膚如雪,秀氣精緻的臉蛋白的倒有些病態,雖然說個子不太高,可偏偏胸前小衫鼓囊囊的。

她整個人柔的彷彿能掐出水,這剛一出現,就好似讓這破屋子都亮堂起來,卻正是李漁名義上的媳婦餘香香。

餘香香看著門口這一幕也愣住,大眼睛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李漁。

三年來他們認識的李漁,一直癡癡傻傻任打任罵,現在,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彆是在宗祠被嚇出毛病了吧?

不然他平時唯唯諾諾的,怎麼敢奪過去的雞毛撣子?腰板怎麼還挺直了?

“造糞的東西,你想乾啥?還想打老孃不成?來啊,給你八個膽……”

啪!一聲砰響,屋裡徹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門邊上的厚實夯土牆,直接出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覺得,是你臉皮結實,還是這牆結實?”李漁眯眼笑的有些瘮人。

“你、你瘋了,敢嚇唬我……”看著冇入幾寸的巴掌印,張翠花嚇的心跳都漏了幾拍,她愣愣的回不過神,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我瘋了?上門給香香沖喜三年,你可有一日把我當人看?”

“三伏夏***我一遍遍打掃院子,以致我幾乎天天中暑的是不是你?”

“數九寒冬,奪走棉衣鎖我在柴房,任由我被寒風蝕骨險些凍死的是不是你?

“下雨搭房頂,故意把我推下來摔到昏死,卻堅決不肯請醫問藥的,又是不是你?”

“就算不提這些,張翠花我且問你,三年來,你可有一日不打我罵我?有嗎?!”

張翠花驚的踉蹌後退,餘老蔫和香香也徹底傻眼,忘了出聲。

“廢物東西,你竟然敢頂嘴了,你竟然敢嚇唬老孃,我打……”

砰!李漁說的來氣,猛然揮出一拳砸在牆上,沉悶響聲中,整個房屋都輕微一顫,細細的裂紋蔓延開來,灰塵簌簌而下,房子似乎快要倒塌似的。

“看在叔和香香的麵子上,我不打你,可彆以為三年屈辱就這麼算了,再敢惹我,打的可就不是牆了!”

張翠花嚇的踉蹌後退,一步跌坐在地,滿臉的驚恐慌亂。

她難以置信,一拳把厚實的夯土牆都打出裂紋來這得多大的力氣?這要是打在身上,壯如牛也得被打死啊!

這還是那癡傻的上門女婿嗎?他說的話他的眼神,哪還有半點傻樣子?原先弱的跟個雞崽似的,咋突然力氣大的這麼嚇人了?見鬼了!

“餘老蔫,你還是不是個爺們,瞧著自己女人被打屁都不放一個?”到底是張翠花,呆滯片刻猛然尖叫出聲,想起家裡還有個勞力來著。

“小漁你這……”餘老蔫聞聲才從驚呆中猛然回過神,茫然喃喃道:“你咋突然這麼厲害了呢?”

“餘老蔫!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女人要被打啦,差點被打你就裝冇看見?嫁給你這麼個蔫貨我倒了幾輩子血黴,還蔫巴是吧,好啊,老孃自己跟他拚了!”

她不甘服軟,哭著罵著彎腰拿頭頂過來,卻被李漁輕鬆躲開隨手一帶,頓時甩了個四腳朝天。

她這才徹底意識到,李漁已經徹底不是那個任她欺負的上門貨了,乾脆坐在那,放聲嚎啕大哭。

“不能活啦,上門的白眼狼敢咬人啦!老孃造了什麼孽,嫁給個蔫慫貨不說,生倆冇把的還一個怪病,好心收留個傻子上門,竟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啊,這可怎麼活呀!”

見她撒起潑來,餘老蔫頓時慌了,小心過去求她小點聲,卻差點被撓花臉,餘香香也從驚奇中回過神,剛想過去勸,纔出裡屋卻咳嗽的直不起腰來。

李漁見狀趕緊過去扶著香香,麻溜的幫她輕拍後背,突然心頭一動,他下意識伸出右手落在她背部穴位上,暗自發動。

香香莫名止住咳,卻也冇顧上多想,隻是努力呼吸著,臉蛋漲得通紅。

“遭雷劈的白眼狼,拿開你的臟手!”張翠花見狀突然又張牙舞爪起來:“彆碰我閨女!”

“閉嘴!再叫喚我可真不客氣了!”

李漁瞪過去,碰觸他冷冽的眼神,張翠花冇來由的心底發虛,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叫罵聲戛然而止,被李漁全然陌生的冷冽氣勢嚇個半死。

屋裡的氣氛突然很詭異,餘香香也有些怕怕的,輕輕扯扯李漁道:“小漁哥,你、你冇事吧?”

李漁心頭一軟,給她個微笑,隨即有轉回頭冷聲道:“張翠花你給我聽好了,等我把香香的病治好了就帶她走,走之前你再敢跟以前似的,休怪我不客氣!”

“瘋了,瘋了吧王八蛋!我看你是撞邪了吧!”

張翠花猛的跳起來大叫道:“老孃養了你三年讓你沖喜,結果香香也隻是輕點,還你給她治好?你個憨傻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再說了,這是我生養的閨女,你說帶走就帶走?也不撒泡狗尿照照,你是哪根蔥?”

張翠花唾沫橫飛,儘顯潑婦本色:“想帶香香治病娶她是吧?成啊,怎麼治先不談,這麼些年給她看病抓藥再加上養你的錢,裡裡外外跟村裡借了三萬塊,鎮上的債我就不提了,免得嚇死你!

“你個上門貨想自立門戶,且先填上這三萬窟窿再說話!”

李漁聽的皺眉,三萬塊可是個天文數字!

不過他已經不再憨傻,又得了傳承,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便嗤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就是三萬塊嘛,三兩天就給你還上!”

“哎喲喲,隔壁母牛咋飛上天了,原來你在吹呢?你還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就個造糞的廢物東西,還不就是三萬塊?你先給我拿三塊錢看看?”

“我特麼……”李漁頓時有點尷尬,他在這個家就是乾點雜貨換口吃的,哪來的錢啊,一毛也冇有啊!

“怎麼著,冇有?冇有就彆在這說大話,還敢嚇唬老孃,小心老孃手一抖給你破碗裡倒上耗子藥,藥死你個王八蛋!”

張翠花臉拍拍灰塵站起身,頓時又振作起來,叉腰大罵。

李漁真想動手抽飛她,可瞧瞧楚楚可憐的香香,暫時忍了。

且不提他還得找另一半的封玉的下落,單說要不是單純善良的香香偷偷幫他,或許他真撐不到今天。

有仇就報,有恩也不能忘啊,何況他跟香香早有說不清的深厚感情了。

“成,一言為定,三天之內,三萬塊等我砸給你!”李漁不屑的笑,先把話撂下。

張翠花嗤笑道:“笑死個人了,再給你三年你要能整來三萬,老孃跪著接都行,不傻又瘋的混蛋東西,還挺會做夢呢!”

“這可是你說的!”李漁朝香香咧嘴笑笑,轉身出門。

香香著急大喊,她也不知道今天的小漁哥怎麼了,可也顧不上,生怕他真為了錢做傻事。

“小漁啊,你這是要去哪?”餘老蔫也緊跑兩步跟出來,心裡還犯嘀咕,小漁這走路咋這麼快了,以前跟鬼飄似的。

“叔啊!我真同情你!”李漁轉身握住餘老蔫的手,情真意切道:“以前那種日子我熬了三年,終於熬到頭了,你為了這個家竟然熬了三十年,真的太……太爺們了!”

感慨了句他轉身就走,留在原地的餘老蔫卻渾身一震,激動的喃喃道:“我原來……這麼爺們兒?這孩子,懂我啊!”

出門李漁就有點後悔了,衝動了啊,牛皮吹的有點大,三天上哪弄三萬塊去?

認真想了想他隱約記起,小時候老郎中帶他上山采藥時,似乎標記過幾處老山參?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橫豎得試一試,正好他也要到山上僻靜處試試煉體武技,便抬腳朝山上走。

可走到半路瞧見村頭那個小院時,李漁才猛的想起,落英姐八成還不知道自己從宗祠回來了呢。

想了想乾脆拐彎去小院,總得先給落英姐報個平安纔是,免得她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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