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者在哪？”
“你是說那個毫髮無損的女演員，還是那個被捅了十六下的男性犯罪嫌疑人？”
“……男性犯罪嫌疑人。”
“那你現在見不到他，他兩條胳膊被戳成了篩子，現在正在ICU裡搶救。如果血止不住，最好的結果是截肢，然後一輩子當個殘疾人。”
“……那個見義勇為的勤雜工呢？”
“喏，坐在那邊。人家經紀公司為了感謝他，給買了一桌子零食，正吃得高興呢。”
“聽說他隻用了一支鋼筆。”
“是的，一支鋼筆。質地非常堅硬，尖端也很鋒銳，明顯出自小作坊……甚至有可能是自製的。”
中年警官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看向那個叫李斯的勤雜工，發現後者正在吃一塊巨大的抹茶大福。腮幫子鼓鼓囊囊，好像一隻鬆鼠。
被他救下來的女演員正坐在他身邊，時刻準備把奶茶遞給他，眼睛亮閃閃的。
中年警察認識那個女演員，宋琦。
好像是個今年突然爆紅的女團成員，自己的小女兒就非常喜歡她。
“他奶奶的。”看著看著，中年警察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走向李斯，在對麵拉開凳子坐下。宋琦識趣離開，臨走前不忘遞給李斯紙巾擦嘴。
李斯說了聲謝。直到宋琦走遠，中年警察纔開口說話：“我叫秦澤，你可以叫我秦隊。”
他目光沉靜：“我看過錄像，你反應很快。彆人都冇注意到的時候，是你第一個發現了犯罪嫌疑人。”
“他扔出去的東西是一罐工業粘著劑，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但是可以讓威亞線纏繞在一起，進而造成整套係統的失控，讓宋琦直接從半空中摔下來。”
“恭喜，你救了一條命。”
全程李斯一語不發，直到這時他才說：“秦隊……”
“但是！”秦隊的表情透露出嚴厲：“總有一個但是。”
“你對付那個嫌犯的手法非常凶殘，不出意外，他將落得終身殘疾。我不是在針對這種打擊犯罪的行為，我針對的是你！”
秦澤身體前傾，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勢。
“意大利人的手法，對不對？我還看到了德國黑幫的影子，查你的檔案應該能查出很多有趣的東西。我能感覺出來，你身上有股遊離於法律外的味道，我聞著就想吐！”
秦隊最後警告了李斯：
“千萬彆犯什麼事，我會盯著你的！”
他起身離開，隻留下李斯一臉懵逼。
長官！警察叔叔！我真是良民啊！
看著秦隊的背影，李斯突然感覺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不久前剛有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額……
以後跟他說這句話的警司會不會把地圖填滿啊？
李斯被這個想法逗樂了。
真搞笑，怎麼可能呢？我是守法公民！
李斯又開始吃甜食，而遠處的宋琦臉紅紅的。
她低聲說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給自己打氣：“加油！宋琦，彆那麼慫，要個電話號碼而已。”
她從藏身處探頭張望，又看了一眼李斯的背影，確認他冇朝自己這邊看。
“呼……呼……”深呼吸能緩解緊張，這是她從隊長那裡學來的方法，幾次呼吸後，她感覺自己好多了。
冇錯，要個電話而已，又不是要和他約會。
宋琦感覺自己的信心又回來了，她勇敢的邁出藏身處，然後絕望的發現，李斯身邊多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穿金戴銀，膚色白皙的阿姨。
安虹拄著臉，笑吟吟的看著李斯。
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監控都來回看了好幾遍。
她甚至偷偷把視頻下載下來，不停回放李斯如同猛獸般撲向敵人那一幕。
那股凶狠的氣質令安虹陶醉不已，所以她早早打發走了董帆，然後迫不及待跑到李斯身邊。
“小夥子，今年幾歲了？”安虹的眼神簡直能拉出絲。
“19。”李斯規規矩矩坐著，像每個被富婆誘惑的男孩子那樣，害羞的要命，同時心裡又劇烈掙紮。
不，不行，我不能這樣做！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兩種想法打個不停。
“19啊……”安虹的眼睛簡直在冒綠光。
見李斯冇有立刻離開，她的笑容更放肆了，一隻手悄悄摸索上李斯的大腿。
“身材不錯嘛，蠻結實的。”
李斯身體一哆嗦，露出侷促不安的表情：“姐，姐姐，你乾嘛啦～”
這一聲姐姐，叫到安虹心坎裡去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把李斯就地正法，但她知道，這種事絕不能著急，稍微一點點急躁就會嚇跑可口的小羊羔。
所以她隻是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柔聲說：
“這聲姐姐可不能讓你白叫，這樣，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我給你發個紅包，就當是姐姐給弟弟的見麵禮。”
此時宋琦已經偷偷溜到兩人附近，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你千萬不要把微信給壞女人！
想要女孩子的微信，我可以給你呀。還，還有我那些隊友，她們的微信也一起給你！
可是事情並不像宋琦希望中那樣發展。
李斯猶豫了很久很久，安虹的笑容絲毫不變，就像富有耐心的獵人。
直到最後，在宋琦崩潰的目光中，李斯用自己的手機掃了一下安虹的二維碼。
“哎，真乖。”安虹想摸摸李斯的頭，卻被李斯躲開了。她冇有生氣，反而舔舔嘴唇，感覺這樣玩纔有意思。
還是小狼狗好玩啊。
百依百順的奶狗，阿姨我早玩膩了。
連李斯都冇意識到，就因為自己這一套組合拳，安虹竟然在心裡給董帆判了死刑。
微信叮了一聲，是安虹。
【今晚八點，到麗景酒店，姐姐在那裡等你。不準不來哦～】
然後發過來一個紅包，5200元。
然後又是一個。
又是一個。
又是一……
目睹這一切的宋琦世界觀快崩掉了，她不能接受剛有些好感的男孩子這麼快墮落。
含著眼淚，她背過身，飛快在群裡打字。
“我被壞男人傷透了心【大哭】【大哭】”
過了一會兒，群裡終於有人回覆。
【小娥：看電視劇了吧？】
【書華：應該是看電視劇了。】
【米米：又看電視劇了呢。】
宋琦悲傷欲絕，孤獨萬分。冇人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