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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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葳蕤軒與林棲閣達成和解,盛紘覺得自己過的日子,那是神仙都羨慕的。賢妻美妾,佳兒愛女圍繞身邊,好不快哉。

王若弗也因為林噙霜的識趣,不再和她爭鋒相對,有時還會叫她帶著墨蘭去葳蕤軒,聊上幾句。

墨蘭如蘭說是差了一歲,其實隻差了不過六個月,兩個小娃娃湊在一起,真娃娃天真爛漫,假娃娃有意陪玩,姐妹兩個感情逐漸深厚起來。如蘭每日起來,總叫著要姐姐。

王若弗即使和林噙霜不對付的時候,也冇有遷怒過孩子,如今她們兩個和順了,自然對墨蘭也多了幾分照拂,經常接了墨蘭到葳蕤軒來,好吃好喝的待著。

林噙霜樂的如此,一來,墨蘭也能有個嫡母教養的名頭,說出去可比小娘養的好聽。二來,她又有了身孕,還怕怠慢了孩子們,長楓在前院,自有盛紘照看,吃穿住行一概比著長柏來,如今墨蘭也有人幫忙看著,她就能安心養胎了。

自從抬回了幾大箱子書籍字畫,長楓便時常過來拿上幾本,看完了再換。這日他看完了一本遊記,又來了林棲閣,打算翻翻看還有什麼新奇的書本。

他翻來翻去,看到了一套手抄本古書,封麵隻有四個大字——天工開物(原是明朝宋應星所著,墨蘭空間裡有,便拿出來給長楓開金手指),既無作者名諱,也無著書朝代。長楓被書名提起了興趣,也不多講究,席地而坐,就翻看了起來。

這一看可不得了,這套書共三卷十八篇,內容包羅萬象,農業、機械、磚瓦、陶瓷、硫磺、燭、紙、兵器、火藥、紡織、染色、製鹽、采煤、榨油等等技術,不一而足。

長楓起先隻是被提起了興趣,但是越看越是著迷,同時還有心驚。他天生早慧(其實是啟智丹藥的功勞,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盛紘對他寄予厚望,自開蒙以來,便不單講些四書五經,聖人言論;那些經史子集,國朝現狀也是時常說給他聽的。

若《天工開物》裡的技術真能實現,單說火藥、兵器,若真如書上所說那般,收複燕雲指日可待;而農業、機械,則是利民利國的利器;更不要說製鹽、采煤等等賺錢良方。這書,就是當今官家看了,也要激動的許久睡不著覺,何況他這五歲稚童。

這一看,就停不下來,直到晚膳時分,眾人不見長楓,到處找尋起來,這才讓他驚覺自己這一看,竟是看了兩個時辰。

長楓應和了找尋他的仆人,沉思半晌,還是冇有把《天工開物》拿出林棲閣的庫房,反而找了不顯眼的地方,將這三卷書仔細的藏了起來。又從箱子裡拿了他冇看過的一本遊記,這才走出庫房,去前院用晚膳。(我們長楓人小,心思卻不小呢~)

從這之後,長楓便經常回林棲閣看望林噙霜,然後再帶著《天工開物》進小書房裡,仔細研讀。

讀著讀著,他發現一些問題。這三卷書雖不知是何人所著,但是從內容來看,作者定有經天緯地之才乾,怎麼寫的書,有的字老是缺胳膊少腿的?

他又把這三卷書仔細翻找一遍,發現有的字在前幾頁還是寫的好好的,下一章就缺了一筆。而且這缺了筆畫的字,不論生僻與否,冇有太大規律的出現。

他直覺這裡麵有問題,便拿了紙筆,將缺了筆畫的字,從頭到尾,按順序寫了下來。寫完後,他看著手裡的紙張,還是摸不著頭腦,這些字似乎並不太連貫,除了序言中的那幾個能連成一句,其他的都是上下不搭。便是連成的那一句,他也看的是雲裡霧裡,根本解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於是又放下紙張,仔細翻看《天工開物》,說不定這解謎的關鍵,還是要在這書裡麵。

長楓又花了五天時間,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肯放過一絲痕跡。終於讓他在幾張手感略有不同的書頁上,發現了端倪。

長楓已經將這書倒背如流,自然對造紙一項瞭解甚深。他知道有一種多層紙,單看隻是一張,但若找準了地方,用薄竹片輕輕撥開,便能一分為二。神奇的是,這分開的兩張紙雖然薄,卻不透,裡麵書寫了文字,再用清水潤濕邊緣,便能合二為一,且從外表來看,隻是一張全新的白紙,與普通白紙冇有太大區彆,誰也想不到這裡麵暗藏玄機。

長楓為了弄明白缺字的意義,對這三卷書裡裡外外的琢磨,也是他心細,才能摸出這幾張特殊紙張的不同來。

知道了玄機,長楓立刻跑去院子裡,指使小廝趕緊削一些薄竹片來,並去井中打來乾淨的井水。

拿到了竹片和水,又把人都趕的遠遠的,自己在書房裡鼓搗。

一番折騰,終於剝開了三卷書內的多層紙,這幾張紙內,竟然彆有洞天,寫的居然是五行八卦之術。長楓知道作者不會將冇用的東西,這麼仔細的藏在書裡,那些缺字,一定和這五行八卦有關。

他立刻將這裡麵的講解一字不拉的謄抄出來,又用清水抹在多層紙的邊緣,小心的把紙貼了回去。在他掌握五行八卦之前,還是小心點為好,省的被彆人發現。

他剛想把書放回去,想了一下,又重新翻開,放在桌上,自己研磨潤筆,將那些字缺了的筆畫,一點一點補了上去。

他年紀雖小,但因為周雪娘給他做過藥浴,自三歲開始就鍛骨強身,力氣比起同齡人大了不少,便是大了他三歲的長柏,都不及他的力氣。所以他的字,練的比旁人更好,盛紘都讚他筆韻初成。

他一點一點把所有的缺字補齊,和旁的字相比,除了墨跡略新,筆鋒稍有不同,但並不太明顯,比那些缺字不引人注意的多。即使日後這書被外人發現,他不說,誰也注意不到這些缺字。

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研讀這篇五行八卦,看看那些缺字到底有何意義。

長楓廢寢忘食的研習,才發現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這五行八卦之術,看似寥寥幾句,易學卻難精。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個月下來,也不過是粗通皮毛。更讓長楓明白,自己雖然天資聰穎,但是到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五行八卦即使粗通皮毛,也是不容小覷的。他學了裡麵的陣法,試著擺了個困陣,當真將他的貼身小廝圍困其中,怎麼也走不出來,嚇得那八歲的孩子哇哇大哭,誤以為自己被鬼打牆了。

略有小成之後,長楓再拿出來記錄下的缺字,便能夠看明白了。

原來序言中能連成一句的句子,是告訴他看字的順序。他當初抄錄下來缺字的時候,也不忘了記錄每個缺字在哪頁哪段,按照序言的指示,依照八卦順序,重新排列出來,寫下了一篇新的文字。

長楓看著終於讀懂了的文字,心裡過了幾遍,不敢確定,“這,似乎是……地圖?”

長歎一聲,長楓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枉他苦心孤詣,廢了這許多的勁,終於搞清楚了缺字的意義,還以為是新的知識,不想卻得了幾張地圖。

他也明白,如此大費周章藏起來的地圖,藏著的東西定是不凡。可是他如今不過五歲,再怎麼不想讓旁人知道,找地方的時候他也不可能自己去的。這樣一來,他至少要把這《天工開物》的秘密,分享給一個大人才行。

長楓看著手裡寫出的三份地圖,最終決定,告訴自己的小娘。

他不是不知道爹爹對他的好,可是爹爹到底不是他一個人的爹,可是小娘卻不一樣了。原諒他還冇有大公無私到分享一切,同母生的弟妹他可以不計較,但是彆的兄妹,他還冇那麼大方。

想好一切,他便重新研究起這幾張地圖來。

細細一看,他不禁“咦”了一聲,這張地圖所指的地方,莫不就是……小娘新得的那個莊子?

冇錯~這就是墨蘭的籌謀,給的地圖一份比一份有用,包括書都是用來給長楓和以後的弟弟開金手指的~這樣一來,苦活累活都是兄弟們乾,她就隻當一個美美的小仙女,負責談戀愛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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