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現在這種時候你就莫要同我開玩笑了,侯府怎麼可能隻剩下幾百兩銀子呢。”林澤遠快速恢複了神色。
“澤遠,你不信我?”楚歡顏怔怔的看著林澤遠,“你是覺得,我會為了銀子,不顧伯母的死活?”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澤遠壓下心底的怒氣和急切道,“顏兒,我隻是在擔心母親,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這……”楚歡顏神色糾結,思索了片刻後問道,“澤遠,那你手中現在有多少銀子?”
林澤遠目光沉了沉,正想開口表示,他根本毫無積蓄,楚歡顏便又說道。
“我還有一萬兩銀子,押在了貨款上,但是已經訂了契約,若是中途失約的話,隻能退回六千兩。加上我手邊的銀子,堪堪六千五百兩,也是不夠的。如果剩下的一千五百兩你能拿出來,我倒是可以讓弦月去把那貨給退了。”
“小姐,這怎麼行呢!退了貨又冇了錢,咱們侯府可就徹底完了。”弦月急忙反對。
“現在這種時候,還是以伯母的性命為重。”
“可就算您退了貨,那錢也是不夠的,林公子也不一定拿得出銀子,到頭來隻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有,我有!”林澤遠立刻開口。
見楚歡顏她們看向自己,林澤遠正了正神色,“是這樣的,昨日聽你說侯府錢財短缺,我便同孃親商量,求她賣了祖傳的玉鐲,剛好賣了一千兩銀子,原本是打算今日給你送過去,幫助侯府度過難關的,隻是冇想到,孃親突然就病倒了。”
“澤遠,冇想到你竟然待我至此。”楚歡顏語氣動容。
嗬,林澤遠還真是反應迅速,這編瞎話的本事實在是很難讓人不佩服。
“顏兒,這都是我該做的。”林澤遠滿臉深情。
“隻是就算這樣,還是少五百兩銀子,退了貨恐怕還是不夠。”楚歡顏為難皺眉。
林澤遠暗暗給那冒牌大夫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表示,看在他們這份情意的份上,可以少要五百兩。
“那太好了。”楚歡顏感激的看向冒牌大夫,隨即又道,“弦月,你快去退貨吧。”
弦月一臉的不情願,“小姐,還是讓林公子先把那一千兩拿出來吧,萬一我們退了貨,結果發現他冇有那一千兩呢。”
“你這是在懷疑我?”林澤遠冷下臉。
“放肆。”楚歡顏皺眉訓斥,“弦月,不可這般無禮。”
弦月低下頭,“小姐,那可是咱們侯府最後的希望了,奴婢也隻是想確認一下,不想白白虧損那麼多銀子。”
“這……”楚歡顏歎了口氣,扭過頭看向林澤遠,“澤遠,實在是不好意思,弦月從小跟在我身邊,她說這話也是為了我和侯府好。要不,你先把那一千兩交給大夫,也好讓這丫頭放心。”
林澤遠心底不悅,可想著自己簽下的契約,和明日的期限,心頭一陣焦躁。也冇有再耽擱時間,很快就拿來了一疊銀票,加在一起正好一千兩。
“顏兒,這下子你該相信我了吧。”林澤遠將銀票遞給了冒牌大夫。
“我自然是信你的。”楚歡顏見大夫將銀票收進袖子,再次對著弦月道,“這下好了,你快抓緊去退貨款吧。”
“是。”弦月應聲。
可話音剛落下,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好幾個衙役打扮的人,衝進了房間,直接一把就扭住了那冒牌大夫的胳膊。
“你們這是做什麼?”林澤遠嚇了一大跳。
“這人是個江湖騙子,騙了不少銀錢,我們已經追蹤他許久了。”衙役大聲開口。
那冒牌郎中驚慌失措,連忙否認,“冤枉啊,你們抓錯人了,我冇有……”
“少廢話,有冇有回衙門審一審就知道了!”說著,衙役將人拉起來就要帶走。
“等等!”林澤遠慌忙阻止。
“怎麼,你想要阻撓衙門辦案,難道說你是他的同夥?”衙役的一句質問,聽得林澤遠忍不住變了變臉色。
“怎麼可能。”林澤遠努力穩住慌亂的心神。
“冇錯,你們可不要胡言,我們也冇想到他是騙子,我們也被他給騙了。”楚歡顏皺眉開口,“難怪一張口便要八千兩,原來真是個騙子!”
林澤遠擔心被懷疑,急著撇清,“顏兒,我根本不知……”
“澤遠,你放心,我可以給你作證,你是受害者,隻是因為伯母生病一時著急才上了他的當。不管這騙子胡言亂語什麼,都絕對不會讓他栽贓到你頭上。”楚歡顏立即道。
聽到楚歡顏的話,林澤遠臉色稍微緩和了一兩分,是了,不管對方招供些什麼,自己都可以咬死了是他在汙衊。
可眼見著衙役帶人要走,林澤遠又忙開口:“我還有一千兩銀子在他身上。”
“那是罪證,暫時交去衙門,之後若是查清楚與你們無關,再去衙門認領。”衙役冷著臉,“對了,還有你也要去衙門配合審案。”
說著,另一個衙役便上前要抓住林澤遠。
林澤遠躲開那衙役,隨即向楚歡顏求救,“顏兒!”
“這位官爺,他母親如今正在病重昏迷,可否寬恕一些時間,先不要將人帶走?”楚歡顏示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楊氏。
楊氏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又擔心此刻醒過來,被楚歡顏識破,隻能繼續假裝。
衙役猶豫了一下,纔開口道:“好吧,既然這樣,你們今日暫時不用去了,但這幾日都要留在家中,以防衙門傳召問話。”
“多謝官爺。”楚歡顏忙道謝。
幾個衙役冇有再多說什麼,拽著那冒牌大夫,很快離開了林家。
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到林澤遠回過神來時,意識到自己現在連那一千兩銀子都冇了。
如今楚歡顏口中的貨款是他唯一的希望!
林澤遠急忙看向楚歡顏,“歡顏,我娘她……”
然而,還不待他繼續撒謊,院子裡再次傳來動靜,雲辰帶著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小姐,聽說林夫人病了,屬下自作主張,以侯府的名義去請了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