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越緊張的時候動作越忙,溫茉末就是這樣。
她快速轉過身,抓著檯球杆又鬆下,然後再抓住。
頓了幾秒後,溫茉末擺出打檯球的專業姿勢。
舉了十幾秒這樣,不出杆。
她的杆子微微晃著,烈玖則在她的身後位置靜靜地看著。
“那個,烈總,你可以離得遠些嗎?”溫茉末深吸一口氣轉回頭看他,“我怕待會出杆時誤傷你。”
檯球杆是往前進的,後麵的人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被其影響到。
雖然但是,烈玖讓了嘖,就一單蠢的小姑娘。
烈玖不是什麼人都禍禍,蠢貨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這個不行,太過單純的普普通通乾乾淨淨人,也不行。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家境普通,自己跌打滾爬好不容易在京市這個地方站住腳,怪不容易的,姑且就放過她為了偶像“不管不顧”,無意衝撞了。
出來謀生,不容易,尤其是一個女孩。
她的衣著,樸素得過分,渾身上下,除了她那副眼鏡外,估計是全不過百,不知是哪個雜牌的髮圈紮住頭髮,臉上一點粉妝都冇有,還有那個手機,螢幕有裂痕了還在用。
下午農場裡,她還幫人利利索索拎麻袋,看來不是嬌生慣養的命,經常做重活。
聽其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看來還是個北漂的。
二十六歲,出入社會有些年頭了,還穿那麼樸素的衣服,估計是原生家庭不好,保不齊還有個弟弟,賺得的錢要……冇來由地,烈玖竟對這個無名小卒起了同情心。
從檯球廳出來,快要到十點了。
溫茉末自己打車回去,沈欽嵐和烈玖則是各坐各的車。
都說邁巴赫、賓利罕見,眼前就停著這兩輛車。
京市不愧是魔都京市,有錢人是真的多。
五步一奧迪,八步一寶馬,十步一奔馳,倒是顯得我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的原生城市是江城,一個一般般城市,它位於南方,靠海,可是我所在的縣城卻是離海最遠。
那是個三線城市……好吧,也冇那麼窮。
它大概要二十步一奧迪,二十八步一寶馬。
溫茉末說好的打車,實則是騎著共享單車去路邊攤解決晚飯。
她快要餓趴下了,一碗餛飩,狼吞虎嚥中。
女孩子,大學畢業後三年這樣,能在紙醉金迷的寸土寸金地方,全靠自己冇任何幫襯,分期首付,買下屬於自己的三室一廳房子,己然是優秀。
溫茉末的生活是精打細算,哪怕在這個魔都裡,也依舊是煙火氣十足。
她吃著路邊小餛飩,大快朵頤。
一碗不夠,她再加了一碗。
吃飯的空閒裡,她打開“懂車帝”南方人好甜,我則不然。
我好辣。
溫茉末對車冇任何的想法,就單純當一個代步工具,又想著便宜冇好貨,她首接搜奧迪。
錢要花在有價值的地方上,溫茉末對吃穿用度無所謂,所以她既有不過百的地攤衣服,也有著上萬的品牌衣。
前不久,她看上了一款價值五六十萬的奧迪。
車型好看,線條流暢,顏色是她喜歡的低調奢雅銀灰。
溫茉末切換介麵,檢視賬戶餘額,下一秒退出“懂車帝”。
嗯,不急於這時去買車。
溫茉末在大學時就依靠兼職的錢給自己報了駕校,一把過。
她考到駕照,但遲遲冇車。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父母隻是個掛頭名號。
說真的,有,還不如冇有。
吸溜完兩碗餛飩的溫茉末,肚子飽了,然後一邊走路一邊更新著自己的網文。
她有副業,副業之一是網文作者。
打車太貴,待會兒地鐵轉車。
溫茉末前方慢慢地走著,後方有一輛車,慢慢地跟著。
興許是發覺前方的人至始至終冇注意到後麵有什麼奇怪,他冇忍住,按了喇叭。
烈玖麵含著笑:“溫律師怎麼還在路上?“我。”
她啞言。
溫茉末冇能想到會在這個時間裡,在這個路段上,遇見他。
“餛飩很好吃?”烈玖慢慢悠悠地開著車。
“還,還行吧。”
溫茉末目光閃爍。
“那就是好吃了,不然溫律師也不會吃兩碗。”
烈玖脫下了他的西裝外套,隨手一放擱置旁邊在座椅上。
冇了外套,裡麵的白襯衫這下是明晃晃展露,可能嫌有些熱,上麵的兩顆鈕釦給解開。
合理嗎?
三十一歲的人看起來就二十幾歲,是因為有錢能保養?
烈玖有鎖骨,溫茉末一眼瞥見,然後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女的有鎖骨就罷了,男的要啥鎖骨?
還那麼漂亮!
“上車,我送你回去。”
烈玖說。
他的車己然停下,虞念念頓了兩秒這樣,上車了。
她打開後麵的車門時,前方的人悠悠地吐出字眼:“溫律師,你這是把我當司機了?”溫茉末立馬關好門,然後繞道到原來位置,她臉上露出倉惺之色。
“烈總,副駕駛座有您的衣服,而且您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剛剛,她瞥到了副駕駛座有他的衣服,聯想起之前的國際模特熱搜事件,她秒懂了。
烈玖在給他女朋友安全感。
網上常說副駕駛座隻有老婆和女朋友才能坐,他把衣服放在那裡就明確了這個意思。
這話一出,空氣安靜了幾秒,隨後是特彆明顯的笑聲。
溫茉末:咋回事???
烈玖:“我冇有女朋友,是單身。”
虞念念:“……”在他那圈子,“女伴”隻是個暖床工具,嚴格點來講,他的確是單身。
可是……算了算了,有錢人玩得花!
溫茉末一窘迫,臉就泛紅,烈玖通過車上的後視鏡看她的表情。
蠢萌蠢萌的,怪有趣。
她身上有著不同於那些處心積慮刻意接近的女人感覺。
冇心眼,冇算計,就簡簡單單,純純樸樸地正常社交。
溫茉末低著頭,左手扣右手,兩隻手都要攪在一起了。
“溫律師,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
“什麼時候?”
“高中畢業。”
“現在呢?”
這次,溫茉末冇說話。
“我猜猜,你估摸著是隻談過一次。”
烈玖不知為何,想起了這樣的話。
“嗯。”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