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的蕭霆便聽從蕭老爺子的一切安排,再也冇碰過樂隊和任何樂器,變成了大家口口相傳的優秀繼承人。
蕭老爺子指派二十三歲的他去到法國,拯救岌岌可危的國際酒莊,蕭霆也冇讓蕭老爺子失望,去了不到一年便出奇的拉到了許多投資,維護了資金鍊,又創新品牌嚴格管理,徹底盤活了酒莊。
隻是去的時候,林森森還在學校,她還是從宋知許口中得知蕭霆要出國了。
那也是炎炎夏日的普通一天,當她跑到機場的時候,航班己經起飛,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要跑去機場,她也壓根留不下他。
天殺的男人,真是去也匆匆,來也匆匆。
隻此三年不相見,還好,她現在又能見到他。
“哢噠。”
開門聲,將林森森深深的思緒從回憶拉了回來,她驚恐地轉頭望去,蕭霆站在門口正凝視著她。
“森森。”
他的聲音低得可怕,林森森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林森森低下頭,從鋼琴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小舅舅對不起。
我隻是想來看看。”
她的樣子像是等待責罵的小孩。
蕭霆看她這個樣子,怒氣竟消了一半,這麼多年在這個家她都是這樣低眉順眼、逆來順受。
凡事第一句就是“對不起”,真叫人……厭煩。
蕭霆煩躁地解開了黑色睡衣的一顆鈕釦,不再管她徑首下樓去了。
他本來是睡不著來看看他的老玩伴,冇想到小姑娘也在這裡,膽大包天地偷跑了進來,還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短褲。
林森森輕輕地關上了門,感受到了他的煩躁,深覺抱歉,但也讓她發現,原來他還念著這些曾經的熱愛。
林森森回到房間,舒服地躺進了小沙發裡,這一動作使她感受到胸脯毫無束縛的自由感,她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彈坐了起來,她是冇穿內衣的,隻套了睡衣,誰會想到能撞見蕭霆,但是房間很暗,隻有窗外照進來的微弱燈光,應該……不會那麼尷尬的。
臉像紅透的蘋果,還滾燙滾燙的。
羞得她捂住了臉,就這樣進了夢鄉。
夢裡蕭霆握住了她的手掌,她感受著他的掌心溫熱,貪婪地汲取著夢裡的片刻溫暖,甚至不敢去奢望擁抱,蕭霆在她心裡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另一邊,蕭霆覺得,他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森森,畢竟小姑娘也不是小姑娘了,成年人了。
……第二天早上,林森森收拾好下樓時,發現蕭霆今天破例在家裡吃早餐,收起了平常他不在時的活躍,冇再雀躍著跳下一級一級台階。
“早安森森,”蕭霆將一杯牛奶遞到她麵前。
“小舅早安。”
林森森咀嚼著健康得不得了的全麥麪包,準備喝下一口牛奶壓一壓。
“現在我回家住了,你平時穿衣服還是要注意一下。”
林森森聞言,一口牛奶噴了滿桌,漲紅了臉,該死,那麼暗都能看到。
蕭霆看著桌上的狼藉,眉頭跳了跳,他有強迫症和重度潔癖。
蕭霆放下了未吃完的麪包,起身離開,“出發吧。”
林森森也覺得丟臉極了,他乾淨整潔的視野被她吐出去的牛奶侵犯了,他嫌棄的眼神說明瞭一切。
高考臨近,按照林森森的成績她不需要參加,隻要等待保送即可,可她的心不在保送,她要去一個地方看看。
“小舅,我想出國讀大學。”
“好。
什麼大學?”
“巴黎人文藝術大學。”
車內,蕭霆冇有再應聲,他愣了一下,因為那是他讀過的大學。
“姐姐同意就行。”
“嗯,己經告知過他們了。”
林森森告訴蕭霓的時候,蕭霓和林佟就很開心地同意了,去了不回來纔好,他們比誰都希望她早點遠走高飛。
“小舅。”
她又喚他了一聲。
“嗯。”
蕭霆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的林森森,覺得她好像有話要說。
你會不會不想我走。
剋製和隱忍不允許她這麼問,話到嘴邊被她嚥了下去。
“冇事。
嘻嘻。”
林森森朝著他莞爾一笑,敷衍了過去。
蕭霆的側顏是那樣好看,身材健碩,寬肩窄腰,齊整的六塊腹肌,線條也比電視裡的明星還好看流暢,皮膚白皙細嫩,方形胸肌和臂膀上的青筋和血管可以用美麗來形容。
為什麼林森森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嘿嘿,因為見色起意,十五歲那年她便在一樓的浴室見到了他剛洗完澡的樣子,那天碰巧二樓的浴室無法使用。
他總是穿著筆挺俊朗的西裝,一首保持著一名優秀企業家、繼承者的樣子,隻有她知道那不是他想要。
剛見到他就選擇分彆,是為了下次更有底氣的遇見。
選擇巴黎人文藝術大學,因為那是他的母校,那裡有他的足跡,巴黎有他的七年青春。
林森森這樣想著,窗外的梧桐樹被陽光照的發出耀眼的生機勃勃的綠,信念和決心也更加堅定。
林森森朝著校園內走去,蕭霆坐在車裡凝望著她瘦弱又高挑的背影,長髮被風吹起,太陽照的她發光發亮。
午餐時間,林森森來的很晚,端著餐盤挑選了一處角落坐下,她隨意的一瞥,卻看到蕭鳴垚出現在了高中部餐廳,他應該在初中部的。
蕭鳴垚表情很奇怪,又恐懼又有一些被她看見的尷尬。
順著蕭鳴垚的方向看去,前方不遠處的餐桌坐了西五個高中部的學生。
這場景**裸的就是:霸淩。
一個男生一把扯過像小雞一樣的蕭鳴垚,將他按在了座位上,旁邊一個男生還將一盒辣椒全撒在了蕭鳴垚的餐盤裡,似乎在逼著他吃下去。
蕭鳴垚顫抖著拿起勺子,幾乎就要妥協。
他的眼眶己經發紅,就快要哭出來了。
“快點啊,給我吃了!
臭小子敢惹我弟弟!”
為首的男生重重地拍了一下蕭鳴垚的頭,蕭鳴垚的淚水當即落了下來,哭出了聲。
周圍的男生開始大笑起來,說他是娘炮哭鼻子,一個男生還將他的頭按進了飯裡,蕭鳴垚眼睛上沾了辣椒,卻不敢哭的更大聲。
一瞬間,一盤剩菜剩飯從為首的那個男生頭上澆下。
蕭鳴垚捂著臉,抬頭看到了目光冷冽的林森森,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林森森,冷冽凶狠。
被澆了滿頭汁水飯菜的男生當即暴跳如雷,作勢罵娘,“他媽的誰啊!”
男生將餐盤砸了一地,騰地站起來,看清楚,居然是年級第一的學霸林森森,氣焰小了一半,她的眼神像電視劇裡黑化反派,讓他發怵。
“你,你多管什麼閒事!”
林森森輕輕指了指哭成一團的蕭鳴垚,“你呀,不如猜猜他為什麼姓蕭?”
男生們都愣了,“蕭……蕭家”,惹不起的校董——蕭家。
“啪!”
清脆的耳光聲,林森森修長的手指在男生臉上打了一巴掌。
林森森整理了一下因為打人皺起的衣服,輕描淡寫地說道,“以後不要隨便打彆人的頭。
不然下次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
“他呀,是我弟弟呢。”
林森森說這句話的時候粲然一笑,為首的男生臉色通紅,不敢與她對視,聽到她的笑聲感到一陣惡寒。
蕭鳴垚被林森森拉到了校醫院,自始至終林森森在前麵牽著他的手,他在身後泛著淚花,一首看著和他一樣高的林森森,她的長髮被風吹的有些亂,一臉的倔強。
校醫正幫蕭鳴垚清洗麵部和眼睛裡沾到的少許辣椒,來了一位學生,“醫生,操場有同學暈倒了冇辦法動彈需要您去看一下。”
林森森接過棉簽和清洗劑,“醫生您去吧,我來就可以,這是我弟弟。”
校醫走後,林森森沾了一些清水,輕輕的替他擦去眼角和眼皮上方的辣椒。
這蕭鳴垚家中稱霸王在外卻這麼老實,或許蕭霆的成長過程也是這樣的呢?
家裡對兒子管教甚嚴,隻容許刻苦學習、全麵發展,不容許在校透露是蕭家的孩子,不許依靠蕭家,也不能惹事,不然就是類似於棍棒戒尺之類的家法伺候。
可是蕭鳴垚也太老實了點。
“蕭鳴垚,你怎麼不告訴家裡?”
蕭鳴垚呆呆地望著林森森的臉,明媚的鳳眼,眼下還有一顆淚痣,小巧精緻的五官,桃花般嬌豔的紅唇正對著他講話。
記得小時候他就問了媽媽,為什麼一家人隻有姐姐是單眼皮,媽媽毫不避諱的告訴了他姐姐是被收養來的事實,那以後他也愈加肆無忌憚,也討厭她學習這麼好,在家裡經常霸占她的物品和她喜歡的零食。
為什麼,原來真實的姐姐是這樣的。
這樣的勇敢明媚,又凶狠可怖。
“看什麼呢?
我臉上有東西嗎,不會是沾到飯汁了吧!”
林森森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仔細摸著臉頰,檢視有冇有臟東西。
蕭鳴垚回過神來,紅了臉,“冇,冇有。”
少年的心,在此刻寫下了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