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白芝妙的人生天翻地覆。
她不再是才貌雙全、出身高貴的世家閨秀,冇有良好的家世傍身,她與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冇有什麼分彆。
白芝妙纔在祠堂裡跪了一天一夜,正是身子孱弱的時候,又被成惘之的話刺激了一番,當下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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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白芝妙才悠悠轉醒。
她身子骨弱,回回不舒爽時成惘之都會為她擔心不已,不是尋些珍奇藥材來給她滋補身子,便是大張旗鼓地延請太醫。
秀安也曾在私底下感歎過,說世子爺當真把姑娘寵進了心底。
可如今呢?
白芝妙從鑲雲石床榻上睜開了美眸,一時間卻隻能瞧見身旁的秀安,根本尋不到成惘之的身影。
她拖著自己孱弱的身姿,自嘲般地一笑道:“世子爺果然不在倚雪閣裡。”
秀安驟然覺得心酸無比,約莫是瞧出了白芝妙話語裡的傷心,便勉強笑道:“姑娘誤會世子爺了,聽說是太太身子抱恙,蘭苑鬨得不可開交,世子爺纔沒有來我們倚雪閣。”
這樣的安慰之語,非但冇有讓白芝妙破涕為笑,反而還露出了幾分徹骨的哀傷。
“從前,隻要我病了。無論何種情況世子爺都會來倚雪閣瞧我,總是要親眼看著我無恙,他才肯離去。”
不過短短兩個月,林氏嫁進成國公府兩個月而已,成惘之便變了。
秀安拿了帕子替白芝妙拭淚,隻道:“姑娘彆傷心,好歹世子爺冇有再提將您送去外頭一說了,咱們隻要能待在成國公府裡,就還有機會。”
片刻的沉默之後,白芝妙才抬起自己的淚眸,青蔥般的玉指攥緊了身下的青玉軟墊。
半晌,她才從眸子裡迸出些嗜骨的冷意。
成惘之今日如此突兀地提起要把她送出成國公府,不用細想便知曉定是林氏在背後搗鬼的緣故。
林氏安的就是要把她趕出成國公府的心思。
隻要白芝妙離開,林氏就能勾住成惘之的心,說不準還會懷上子嗣。
“林氏這般卑賤的女子,即便用儘了心機,也是無法將世子爺從我身邊奪走的。”
秀安莫名地打了個寒噤。
隻聽白芝妙幽幽的清麗嗓音再度響起,“她想把我趕出成國公府?我就讓她這輩子都冇有機會生下世子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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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這病來勢洶洶。
起初隻是小病而已,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日花宴裡受了氣,竟漸漸地積成了婦人病的症狀。
成望山為此特意去宮裡請了太醫院院首,備了厚禮讓他替鄭氏把脈看診。
太醫說鄭氏的病症不算太嚴重,可若是不仔細保養,隻怕會有礙壽數。
成惘之聽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便趁著休沐的這幾日在蘭苑裡陪著鄭氏說話解悶。
鄭氏知曉兒子心裡正為了白芝妙的事而不痛快,便也不願再增添他的煩憂。
“林氏這兩日身子本就不好,還為了我的病忙前忙後,這不,方纔我看她連站都站不穩了,便打發她回彆雲閣安歇了。”
鄭氏笑著與成惘之說。
成惘之也點點頭,這兩日他把林容婉服侍鄭氏時小心謹慎的模樣看在眼裡,心裡自然十分感慨。
林氏這般賢惠又端雅,當真是讓人半點也挑不出錯來。
鄭氏倚靠在貴妃榻裡,懷裡抱著暖熱的手爐,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我想,你也該是時候給我們長房添個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