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女兒節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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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被高老夫人說不要穿著男裝招搖之後,高五娘每日都要早起半個時辰梳妝。

“紅玉,這個髮髻我梳得如何?可還好看?”坐在梳妝檯前,高五娘有些不知所措。

紅玉看到她自己親手梳的髮髻,撲哧一聲笑了。“小姐,你這髮髻梳得叫朝天揪吧!”

聽紅玉一笑,高五娘氣急敗壞把手中的檀木梳往地上一摔,鬨起了脾氣:“不梳了不梳了!”

紅玉從地上撿起梳子,“小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冇的說,可是女孩子家的事卻是七竅通了六竅。”

“行啊,現在你都這麼嘲笑我!扣你月錢!”高五娘嗔責道。

“我錯了我錯了,小姐以後的梳妝打扮全部我來做!千萬彆扣我月錢!下月初就女兒節了,我還想用這個月的月錢給自己做一套新衣服呢!”紅玉一邊給高五娘梳著頭髮,一邊說著自己對女兒節的期待。

“女兒節?我倒是忘了。那天都要做什麼來著?”高五娘一臉好奇加認真。

“小姐莫不是把這個都忘了?真是做生意把腦子都做傻了!女兒節可是要放燈祈福的,這有那樣纔可以儘快的遇見自己的心上人啊?”紅玉一臉期待的說。

心上人,她高五娘哪還有什麼心上人啊。也許她此生就此孤獨終老吧,畢竟她已然許下了終身不嫁的諾言,說到就到做到,高家的產業需要她來守護。

“哦,想起來了。這樣的一個節日,我不參加也罷。”高五娘心中不免傷感,她猛然想起,自己和丈夫就是女兒節時相遇,當時看到他那好看的眉眼,便被吸引不能自拔。

“小姐,這女兒節是一定要去參加的!若你不去,老夫人恐怕也會逼著你去的!你難道忍心看著老夫人和老爺不高興嗎?”紅玉的這番話倒是提醒了她。她若是不去,不僅會惹祖母和父親不高興,也會給她那多事的堂叔烙下話柄。

她那表妹高招娣近來倒是安分,正巧她還是未出閣的閨女,女兒節那天給她做身新衣裳,自己穿的樸素些給她當個陪襯,冇準能幫她米的如意郎君,就不用留在高家吃裡扒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想到這裡,高五娘回頭對紅玉講:“這個女兒節我會參加,待會你去偏房把招娣叫過來。”

紅玉聽她這樣講,一臉不屑的說:“叫她過來乾嘛!她可是冇少害小姐你啊!”

“紅玉我發現你近來話是越發的多了,是不是想被扣月錢啊?”高五娘故意壓低了聲音嚴肅的說。

紅玉為高五娘梳妝完畢,就去偏房把高招娣叫了過來。高招娣心裡好奇,之前媚藥的事,她這個表姐應該恨死她,再也不想見她了,此時叫她來是所為何事?莫不是要報複自己吧。她戰戰兢兢的走進表姐房裡。

“來了?”高五娘一開口就嚇得高招娣一哆嗦,終究是心裡害怕。低著腦袋都不敢抬起。

“嗯,來,來了……”結結巴巴說了這兩個字後,高招娣一下子冇站穩,癱坐在地上。

“姐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鬼迷了心竅,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把我和娘攆出高府啊!離了高府我們可冇辦法生活!姐姐,求求你行行好!”高招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得說。

看著高招娣可憐巴巴的樣子,高五娘想起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是外人不知道,還以為她在自己的房間對錶妹亂用私刑呢!

“嗬嗬。”高五娘淡淡一笑。“我何時說過要趕你們母女出府這樣的話?你們雖有錯,但也終歸是被人蠱惑。以後做事多長個腦子就好。”高五娘瞥了她一眼。“起來吧,我的好妹妹。”

聽她這樣說,高招娣不再顫抖,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

“坐在那邊的椅子上。”高招娣聽話得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

“這次叫你來,是為了下月初的女兒節。”說著高五娘就走到了高招娣的身邊。

“女兒節?姐姐作何打算?”高招娣一臉疑惑。

“你也過了二八年華,該嫁人了,但若是像上次我父親要把你許給彆人,你又不滿意。趕上這次女兒節,你就上街,自己去看看能不能遇見意中人。”高五娘上下打量高招娣這一身行頭,倒是算得上乾淨整潔,隻是站在人群中還是泯然眾人。

“你去賬房支些銀兩,做一身體麵的衣服,買幾件合適的首飾。女兒節那天,我同你一起出遊。”

高招娣怎麼也預料不到高五娘會這樣說,她瞪圓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受寵若驚。

“姐姐你是說真的?冇有哄騙我吧?”

“我何時騙過你?這次女兒節,你若瞧得哪家公子對胃口,姐姐便派人給你說媒!”高五娘溫柔的說。

“招娣謝過姐姐。姐姐你真好!”高招娣完全忘了之前的恐懼,就差高興地手舞足蹈了。她從高五娘房間離開,就立刻去賬房支錢了。

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就到了女兒節。

這天高招娣,還有那紅玉都起了早梳妝打扮。隻有高五娘貪睡,因前一天工作得太晚,早晨冇有起來。等她睡醒時已經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招娣了。

高五娘讓紅玉幫她隨便梳了個髮髻,隻配了一支梅花素簪子,穿了一身碧綠色齊胸襦裙,畫了淡淡的妝容,便就算打扮妥當了。

高招娣看了高五孃的裝扮,忍不住嘲笑:“姐姐打扮得這樣素氣,像咱們高家冇有錢似的!”

高五娘笑道:“我又不去尋心上人,隻是給你做個陪襯!”

聽到姐姐這麼一說,高招娣開心極了,從小她都是活在她高五孃的光輝之下,什麼時候,高五娘給她做過陪襯呀。但是她也知道,這種高興不能外露得太明顯。彆讓姐姐看出她翹尾巴了纔好。

很快就到了晚上。

街上的花燈都掛了出來,節日的氣氛任誰都能感受得到。高五娘和高招娣,一個清裝素裹,一個花枝招展,一起走在這條洛陽城最長的街道上引起了不少人側目。

高招娣看到有人在看她們,自認為自己美貌過人的她,覺得大家都在看自己,走路更加昂首挺胸。卻不知大家看得最多的還是她身邊的高五娘。

紅玉跟在她們後麵,也不由得東張西望,想要看看能不能瞧見哪家俊俏的小廝。

“姐姐,前麪人真多,我想過去看看!”高招娣拉著高五孃的衣袖,興奮得蹦蹦跳跳,頭上的珠花也發出來叮咚撞擊的聲響。

“好,我們一起去。”她們走過去一看竟是一個買麵具的。

她們擠過去的時候,回頭竟不見紅玉。顯然是人太多走散了。

“無趣無趣!用這麵具把美貌都遮住了,怎麼讓如意的人相中呢。我不要。”高招娣撅著嘴巴講。

“給我來一個吧。”高五娘拿出錢袋付了錢,自己挑了一個簡單的麵具帶上。這次她出來也不過是做陪襯,可不願真有人因自己的容貌看上自己。

高五娘戴上麵具,和高招娣接著往前走。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是李泊溫!剛想上前跟他打招呼,卻又看見他身邊有一抹倩影,看著很熟悉,又仔細瞧了瞧才發現那人正是日前來高家鹽莊檢查的上官婉兒。

遠遠看著他們二人,可真是一對璧人啊。不知為何,高五孃的心裡微微泛著酸楚。

“姐姐,前麵有賣花燈的,我們一會去河邊放花燈!”高招娣明顯很興奮。

“好。”高五娘淡淡的回答著,她想往人群外退一退,不想讓李泊溫和上官婉兒看到自己。卻又想著自己帶著麵具,他們應該認不出。

“五娘!”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自己。而且這個聲音好熟悉。冇來得及回頭就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她轉過身一看。果然,是李泊溫。而李泊溫的身邊,正是上官婉兒。

“果真是你!”李泊溫激動地說。我遠遠就看著像你,婉兒還說不像呢。看著自己逃不掉,高五娘摘掉了麵具。

“李大人眼力真好!”高五娘笑著說。在她身邊的高招娣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見英俊的李泊溫,眼睛都直了。

“五娘為何稱我為李大人,這般生疏?”李泊溫皺眉。

“這裡人多眼雜,我們之間若過於親近,怕是對你我的名聲都不好。”

“你我二人清清白白,管他人作甚。我認識的五娘可不是拘泥於這些之人。”李泊溫有些生氣。

上官婉兒看到這樣的局麵,出來打圓場,她拽了拽李泊溫的衣袖:“泊溫,五娘說的不錯,這裡的確人多眼雜,既是五孃的意思,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然後她看著高五娘說:“五娘不必介懷,泊溫有時上來這脾氣,連皇上都奈何不了。”

高五娘笑了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剛剛上官婉兒拽了李泊溫的衣袖,這樣親昵的小動作讓她看在眼裡,心裡竟彆扭著。

“五娘今天的裝扮和以往不同,雖是素氣的女裝,但彆有一番風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上官婉兒滿口誇讚,反而讓高五娘心裡更不自在。

“謝謝上官小姐謬讚。上官小姐今天可謂光彩照人。你們二位逛著,五娘帶家妹去河邊放花燈了。”說完,高五娘就行了禮,拽著還在發呆的高招娣往河邊走去。

站在原地的李泊溫眼裡儘是失落。而他的失落,被上官婉兒看了個仔細。

“泊溫,過會我們也去放燈。”上官婉兒嬌聲說。

“嗯,好。”李泊溫心不在焉的答應著。

和李泊溫相識多年,共同侍奉武皇。李泊溫的心思,哪怕一點點小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上官婉兒的眼睛。她雖然一直愛慕著李泊溫,卻一直冇有表露心意。她也深知在李泊溫心裡始終當她是妹妹一般,可如今她發現李泊溫眼裡有了彆的女人,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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