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了我。
她臉上全是水,我分不大清是雨還是淚。
她平日總一副冷漠驕矜的模樣,我也是頭一回瞧她這樣狼狽。
我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手心又染上幾灘殷紅。
她這又是幾個意思,是強取豪奪不成,改演苦肉計了麼?
一輪賽過一輪翻湧的疼痛完全將我擊潰,我噴出一口血來,血液濺上玻璃,妖冶又絢麗。
我再次失去了知覺。
我以為這回我是死了,迷迷糊糊的,居然又有了意識。
我記不大清現在是何年何月,腦子裡粘稠得像瓶漿糊,渾身都疼。
我朦朦朧朧看見了許微雨,像在做夢一樣。
她走進來坐到床邊,把我扶起來靠在她肩上,溫柔地給我餵了藥。
我貪戀她手掌的溫度,不由蹭了蹭她的掌心。
我漸漸的好像不疼了。
“微雨……”
我軟著嗓音衝她撒嬌,“微雨,我想吃你煮的番茄雞蛋麪,你去給我做嘛。”
許微雨起身輕輕在我額頭落下一吻,轉身離開了房間,我也沉沉睡過去。
我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走出臥室,我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尋著味找過去。
我在客廳看見了許微雨。
“南嶼,你不是想吃番茄雞蛋麪嗎?我給你做好了,趕緊趁熱吃吧。”
我看向餐桌,原來剛纔我聞到的熟悉的味道,是番茄雞蛋麪啊。
番茄雞蛋麪,很久遠的回憶了。
我大學那會兒總纏著許微雨給我做飯吃。
許微雨做什麼都像黑暗料理,唯獨做這番茄雞蛋麪,勉強能入口。
每次吵架,許微雨一碗番茄雞蛋麪總能把我哄好,那是我和她心照不宣定下的台階。
她該不會以為,我是在給她台階下吧?
“夢裡說的胡話,當不得真。抱歉啊,浪費你家裡的食材了。”
我麵上掛著疏離的淺笑,“其實您冇必要救我的。反正也活不長了,不差這幾天。”
“打擾到您了,再見。”
我朝門口走去,身後忽然傳來許微雨沙啞的嗓音,“南嶼,你又玩我。”
我腳步頓也冇頓,“我冇玩你,是你自己蠢,連夢話都信。”
許微雨端著那碗麪過來,牽住我的衣袖。
她近乎卑微地乞求我,“南嶼,你就吃一口好不好?”
她執拗地抓著我的手腕,把碗往我麵前遞了遞。